就在路長安待在壺天中這幾日,洛安城下起了今年第一場雪。
瑞雪兆豐年,本是一個值得稱道的一年。
興安帝重掌朝堂后,在王司徒輔佐下,政務清明,整頓吏治,百姓安居樂業。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皇帝對地方的統治相比動蕩期要明顯加強了,流民相對減少,遇到重大災害,朝廷會從國庫中撥銀兩撥物資抗災。
同時懲治貪官污吏,然后在不損害地方士族利益的基礎上,盡可能從這些士族中征召人才,委以地方重任,將士族利益與朝廷利益捆綁在一起。
大江看似重新步入正軌,這段時期甚至被讀書人私下里稱為“皇室復興”。
但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大雪壓城之時,看似平和的洛安城突然迎來了一場血雨腥風。
如今興安帝第一心腹重臣,官拜三公之一的司徒王魏,率領龍騎兵以及皇宮禁軍合圍太師府!
王司徒終于選擇動手了!
黑壓壓的龍騎兵,甲胄森然的皇宮禁軍,將整個太師府里里外外圍的水泄不通。
并且城門校尉火速接管內城,于太師府周邊設置警戒,不允許百姓進入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消息靈通的人從里面帶出來了消息。
說太師府門口已經濺滿了鮮血,太師府守衛力量已經被殺的七七八八。
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是即將改變華洲歷史的一天。
……
“報!”
“府門已失陷,第一道防衛力量已潰滅!”
太師府后院議事廳,一名傳訊小兵灰頭土臉稟告,目光顫抖,充滿了恐懼。
議事廳中,十數位太師府將領,以及三名幕僚聞言后眉頭緊鎖,臉色擔憂。
事到如今,還能夠留在這里,沒有反水投靠興安帝的,可以說都是董太師麾下的心腹。
這些人,要么是從涼州就一路跟隨而來的涼州本土將領,要么就是與董太師利益牽扯太大,只能被迫掛死在太師府這顆大樹上。
“呂將軍,王司徒已經帶兵攻進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后者中的一名文官,頓時驚慌失措道。
呂志作為董太師義子,又是一品巔峰的武道絕頂高手,修為冠絕大江,當下險境,這幾人考慮到自身利益,只能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呂志身上。
呂志也很著急,剛毅臉龐微微發寒,卻是冷靜道:“慌什么?等李大人來了自有辦法,大家稍安勿躁,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李大人,自然就是指太師府第一謀士,李圖。
眾人聽見,一身穿僧袍的幕僚抱怨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想指望李大人?貧僧早就說過,這李大人絕對有問題,連出昏招也就罷了,面對王司徒等人的挑釁卻一次次忍讓,這才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太師府方有今日這般險境!”
“照貧僧說,李大人現在八成都已經在皇帝和王司徒那邊邀功了,還怎么可能會來?”
該幕僚和尚的話,頓時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紛紛痛罵李圖。
均認為李圖是興安帝身邊的奸細,一步步將太師府送入如今九死一生局面,比那些臨陣倒戈的叛徒還要更可恨。
“本善大師所言不錯,之前李大人還一再言之鑿鑿說,王司徒絕對無膽帶兵殺入太師府,可現在呢?”
“王司徒不但帶兵殺來了,而且帶的還是龍騎兵與皇宮禁軍!這分明就是陛下要鏟除我等,我等如今已是刀板上的魚肉,只能任陛下宰割了啊!”
眾人不斷附和,話說的越來越難聽、絕望。
呂志只聽的腦袋嗡嗡叫,大聲制止道:“都別說了!李大人不可能是奸細,我們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話畢,沖那名傳訊小兵道:“李大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