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鋪開,鎮尺一壓,倒好墨汁,放好顏料,筆洗里倒好了水,往氈子上一放,一切準備齊全。
“您們稍等一會兒,我去拿本書過來,咱們臨摹。”陳榮光說完,扭頭去了旁邊的屋子,拿了兩本國畫書過來,在桌面上攤開來。
“我這水平也不高,咱們就先照著這個國畫基礎學學?”
“剛剛聽您二位也只是當初在養老院的時候接觸過一些,我也不知道您們二位什么水平,不知道這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給您們找一本兒去?”
陳榮光說完,看著蘇衛國夫婦二人,“讓您們見笑了,我這水平也不高,還帶著您們過來。”
“我這也是想著咱們一塊練練也多些樂趣,互相幫著指點指點,也能一塊進步。”
“您們別看我這東西買的都挺貴,還都看著挺專業的,我這當時就想著一次都置備齊了,萬一到最后能畫好呢?至少先要點那個氣氛!”
王蕙蘭擺了擺手,“我們也就是看著人家畫過動過幾次筆,還不如您懂這些用什么東西,畫什么東西的呢。”
翻開書,陳榮光翻到了牽牛花的一頁,“我這不是最近畫著牽牛花兒呢嗎?您們看看咱們一起練這個?”
“行行行,我們都行,我們之前也沒系統學過,就是養老院的時候,課上跟著聽兩耳朵,動動筆。”蘇衛國連忙點頭,“您不用在意我們,我們就過來湊湊熱鬧。”
陳榮光往顏料盤兒里擠了曙紅、藤黃和花青,隨后給蘇衛國夫婦倆遞了一支毛筆過去。
畢竟是練筆,也不指望著最后能出來幅畫兒,三位老人就站在案子一側,在同一張宣紙上面練習,也省的拿美工刀給裁開了。
“老頭子,有你那么畫畫的么?”王蕙蘭看著蘇衛國下筆,那哆哆嗦嗦的勁兒,“一筆畫下去,知道嗎?一筆畫下去,要么就不畫,要么那都得下筆如有神,猶猶豫豫的你畫什么呢?”
“你剛描了呢,凈說我!”蘇衛國被說了,在旁邊小聲兒哼唧了一句,雖然沒說多大聲,但是還是被王蕙蘭聽見了。
“老頭子,你剛說什么?”
聽著自己老伴兒一急,蘇衛國趕緊閉了嘴,“我沒說什么,我沒說什么,說你說的對,畫的好!”
“哎呀,沒什么的,剛開始練都很正常。”陳榮光在旁邊樂呵著,看著兩位,“我這個牽牛花啊,練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是那么回事兒,怎么都不知道那個秧子怎么畫合適。”
“您這畫的真不錯了,您也是謙虛。我們倆沒個半年,估計都練不成您這樣!”
“這葉子這墨,您能告訴我們怎么蘸蘸嗎?”蘇衛國主動開始向陳榮光請教,“我這蘸完了畫出來,要不然就是焦,要不然就是淡了。”
當初養老院里就教了教什么“焦濃重淡清”,什么“中鋒、側鋒”,讓養老院里的老頭老太太們拿著筆隨便畫畫,這就是一堂陶冶文化情操的國學課了。
“我是這么沾的,您先在筆上沾點水,然后去蘸墨,把筆蘸飽滿一點。”陳榮光說著,“您不要看看這網上這視頻?我當時也是照這個看出來的,現在是真發達,想當年年輕的時候想學畫,買本書都難!”
“出來吃飯吧,待會兒再畫了。”陳榮光的老伴兒對著屋里喊了一句,打開門之后,對著蘇衛國夫婦倆說道,“您們各位先洗洗手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