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一硬朗男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床邊站著一個年級女子,正哭天喊地,“我早就不要踏上這條路了,你偏不聽,這下好了。”
“當初你爺爺、爸爸都是因為戰場而死,我不想讓你和他們一樣”女子的哭聲漸小,開始啜泣。
門突然被推開,進來個憔悴的女人。
一直在門外偷偷摸摸聽的陳浩也連忙跟上去,不知為什么,他覺得里面的人和他有什么聯系一般。
進去后,陳浩看著病床上的男子,心莫名一痛。
“小蘭”憔悴的女人輕聲開口。
啜泣的女子滿腔恨意,卻也沒發火,只冷淡叫了句,“媽。”
面對兒媳婦的冷淡,李椋顯然無奈,“小蘭,我知道你怨我講蕭兒送去軍校。”
哭泣的女子沒說話,但臉色的神情分明是埋怨的。
若不是當初送去軍校,那她的蕭兒如今也不會躺在醫院病床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李椋長嘆,“當初他爸爸義無反顧踏上戰場,我也是埋怨的。”
“為什么要去選擇那樣艱苦的路,去經商做文職不好嗎?干嘛非得參軍?
想起過世的丈夫,李椋充滿驕傲說著。
“他跟我說,他爸爸是烈士,更何況這條路要有人走,所以他走,見見父親所見過的風景,走過父親走過的路。”
這番話李椋想了無數次,乃至現在說起時,無比流暢。
他的丈夫是為國犧牲的,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應當驕傲。
伏在床上的女子似有感觸,但仍有怨意。
李椋再說,“當初我送蕭兒去軍校前,是問過他意見的,蕭兒告訴我,他很想父親。”
女子終于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凝住的陳浩也有些感觸,外人只知他們是如何的偉大。
但實際上有多危險只有他們知道,稍有不慎就輕則殘疾重則犧牲,這個風險極大。
為了預防萬一,他們走過多少路,流過多少汗,外人也不知道,他們也沒想抱怨。
當初既然選擇那條注定充滿艱辛的路,陳浩就沒想著過退縮,一心想著國家。
在入HJ時,陳浩想起家鄉被那些入侵者欺負的模樣,就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干幾個敵人再說。
在一股拼勁下,陳浩干了不止幾個。
眼見國家越來越好,陳浩也很欣慰,開始暢想著一百年后的畫面。
會不會可以一瞬間到達任何地方,會不會可以不用再吃不飽穿不暖導致活生生餓死,會不會有一天可以看看天上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這些問題陳浩一直想著,卻又可惜于有生之年里他看不到了。
但沒想到的是,他意外死亡后還能看到這世間。
七十多年里來,陳浩見證了這個國家飛速發展,煥然一新。
由隨時可以被人欺負變成人人仰望,由吃不起飯變成家家戶戶不再為溫飽問題愁苦。
將這些都看在眼里,陳浩感到無比驕傲,這就是他的國家,這就是所有人的母親。
游蕩的七十多年里,陳浩很是欣慰,欣慰于他和戰友們的辛苦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