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病歷都這么假了嗎?
這些日子,程信斷斷續續想起一些事,他以前是醫生。
寫慣了病歷,如今眼前這份病歷程信幾乎可以說,第一眼看到就能知道是假的。
大爺見對方無動于衷的模樣,更加努力賣可憐,“我老伴幼時和我共風雨,少時一起讀書,不想老時卻要遭受這份罪。”
這番說辭可謂我見猶憐情真意切,大爺甚至流出一滴清淚。
奈何程信毫無感覺,徑直想走。
他做醫生太久了,看過太多悲歡離合,曾經的一腔熱血早已冷卻。
大爺一看,不樂意干了,噌的站起來,“你這年輕人,怎么這么沒同情心呢?活該你過年都沒人陪。”
程信驀地頓住,漠然的眸子里泛起漣漪。
“程信,如果有個人要跳樓,你會不會勸?”
“不會。”
“為什么?”
“那和我無關。”
“可是你不覺得那個人很可憐嗎?”
“不覺得。”
一段對話在程信腦中響起,怔了又怔。
旁邊的大爺本想再抱怨幾句,但見那位年輕人突然又哭又笑。
神情還有些癲狂,大爺被嚇到了,連忙收拾攤子。
就在大爺收拾完前一刻,程信停了下來不再笑,任由滾燙的淚水淌過臉頰。
原來如此,真正壓垮明姜的最后一根稻草從來不是其他而是自己。
大爺收拾完東西正準備離開時,卻又發現面前哪里還有那年輕人的身影。
代替是一張紅票,輕飄飄的。
在被風吹走前,大爺彎腰撿起。
——
安棠原本以為安家沒多少親戚,但大年初二告訴她錯了。
很早葉蘇盼便開始忙碌,將家里上上下下打掃。
“媽,今天什么日子?”安易惺忪著眼下來。
“等會你外公大舅他們要過來。”
安易覺得奇怪,“外公他們這么多年都沒來往?怎么今天要來?”
當初母親執意要與外公一家一刀兩斷,甚至鬧上法庭懇求法官見證。
“誰知道呢”葉蘇盼背對著一怔。
這么多年了嗎?
安易聳了聳肩,“那我叫大哥他們起床。”
走到樓梯角,安易被人一把抓住。
懵逼下,安易還真的被人抓到手腕。
“二哥,怎么回事?”安灼恰好看完一切,覺得不對勁。
“沒什么,陳年往事罷了。”
是這樣嗎?安灼不太相信。
沒管安灼相不相信,安易徑直上樓。
待一一叫醒時,家中已然多了好幾人。
作為大哥,安褚最先叫人。
輪到安棠時,葉蘇盼生怕出來一聲施主們好,連忙打斷。
“小棠,這是你外公,這是你大舅……”
沒有給安棠說話的機會,葉蘇盼開始轉換話題。
“你們渴了吧,來,先喝口水。”
喝完水,葉良和兒子葉文輝對視一眼,露出為難的模樣。
“盼盼,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葉蘇盼握緊了身邊老公的手。
葉良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葉文輝偷偷推了父親一把,他們來可不是談感情的。
葉蘇盼將這些小動作看在眼里,只想笑。
她是傻,但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