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肆一襲妖冶紅衣,冷不防便被接天而起的勁氣掀卷地輕狂翻飛,衣袂翩舞。
他全身散發著一股孤冷俊美之氣,宛若天成,霸氣冷絕。
只一瞬,又見沖天水幕漫天如雨墜下,轉眼又于虛空中瀑散。
雨幕傾塌,萬獸奔走逃匿。
驟然,世人趨之若鶩,聞之驚嘆的那株萬年蒼扶幻靈花猛地沖破了水幕。
一剎那,便見一朵冰藍色的湖域之花竟橫空竄起數十米高。
而湖域四面瑟瑟發抖的低級藥靈,拼盡此生所修去抵擋來勢洶洶的狂暴浩瀚之力。
要么隱退無蹤,要么就被強勁的力量震碎枯萎。
而這片湖域方圓百里之外,前來爭尋靈寶提升修為的古玄者盡數被一道無形的空氣墻阻隔。
任何人,皆無法接近分毫。
妖獸齊齊焦躁暴亂奔走。
更有龐大的巨型妖獸胡亂踩踏,數不清的低級藥靈和古玄者被踩爛成泥,命喪當場。
這靈脈大峽谷深處究竟發生了什么?
竟會震顫成這樣?
深處湖域中央。
傾天的湖水筑起薄薄的簾幕,映襯出君云肆狂肆如魔的無雙容顏。
紅衣,俊美而不妖,冷肆而不邪。
他漆黑的鳳眸沉斂輕瞇,眉宇間散發出一絲薄涼蔑然。
瞬息之間,君云肆憑空凝聚出一把銀色長劍,修長挺拔的身影躍空而上。
他黑眸冷邃,寒芒乍現,萬物斂盡。
一瞬間,一抹霸道狠厲的劍氣從他手中的長劍飚出,直直沖著蒼扶幻靈花斜劈而去。
冰藍色的花瓣正合羞待放,還未完全綻開。
頃刻間,那堅若封冰的花瓣便被強橫逼人的劍氣硬生生劈裂缺角。
萬年藥靈本體,只消片刻,血染蒼穹,肆意噴薄垂灑。
然而,身在血雨之下的君云肆面容冷硬,霸氣孤傲。
他人神共憤的俊顏上,片絲血液不染,冷冽矜貴如常。
沈棠落在妖獸暴亂之前,就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蔓延在靈脈大峽谷中,席卷長空。
她緊繃著冷戾的小臉,一路狂飆,穿梭于陡崖峭壁之中,步伐凌厲敏捷。
她知道,妖獸暴走,是蒼扶幻靈花即將現世的征兆。
這株藥靈絕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她說過,她要定了!
當沈棠落嬌俏修長的身影落下之時,就見到了眼前這絕美如畫,絢爛似血的殘景。
然而,這一幕落在沈棠落眼中,卻成了揮不盡的驚悚噩夢。
沈棠落僵住了,臉色驟變,身體冷的如墜冰窖!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番場面!
霎時,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眼底染遍了驚恐,慌張無措地連連后退。
而那雙綴滿漫天璀璨的桃花眸中此刻卻是猩紅血染。
漫天的血,殘碎的靈,孤絕的紅影。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仿若植入靈魂深處再難洗凈的凄涼沉痛。
一瞬間,眼前浮光掠影。
沈棠落眸中,腦海映出了重生之前和君云肆對面而立的最后一幕。
無澗谷,血海,君云肆的笑容。
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
前世,漫天血海下。
君云肆眸光溫軟的一塌糊涂,對著意識模糊的她說,“永別了,阿棠,我的妻。”
永別,永別了!
怎么可以!
當她從六界神殿中醒來,君云肆不見了,她找瘋了。
此后十年,她踏入幽冥鬼城。
當在萬鬼窟盡頭見到面容蒼白,身體冰涼的君云肆。
她真的以為,那是她和他,真正的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