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用茶室中。
云浮帝君屏退了所有宮人,背對君云肆站著,一直盯著墻壁上的一幅紋路繁復的古畫不做聲,眉頭緊擰著,似是對什么拿不定主意。
君云肆也不著急,徑自坐到一旁,拂手取出了一套玉器研缽,開始有條不紊地調配起了靈藥。
這些藥,若是懂醫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全部是有助于調補氣血的稀缺藥靈本體。
帝君不說話,君云肆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
父子倆就這么靜靜耗了大半個時辰,君云肆都配成好幾樣供養氣血的靈藥了。
看著茶桌上調配好的靈藥,君云肆俊冷無儔的面容上少了幾許冷意,黑眸里浮現了一抹溫軟,將靈藥盡收入了儲物靈戒中。
做好一切,君云肆抬起鳳眸,就見帝君皺著眉,大步走了過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帝君在君云肆到來之前,就一直站在古畫前沉思了許久。
直到此時,他才下定決心,不再猶豫。
身為權利在握,執掌一國臣民生殺大權的上位者,帝君在面對自己最小的兒子時,竟顯得有幾分局促。
不過,此時心頭壓著大事,由不得他遲疑太久。
帝君一臉凝重,忽略了以往對于君云肆的猜忌,很鄭重地交代道:“云肆,天黑時,伏淵塔突然發生了異動,這時候還未到與玄靈宮約定的時間,朕一時找不到更適合進去的人了。”
君云肆面不改色,沒有討好,亦沒有不敬,聲音是一貫的冷沉,“父皇這么晚召兒臣入宮,原來就是為此事。”
一想到伏淵塔下鎮壓的東西,帝君臉色泛白,平素在人前威嚴之態盡數收斂,眼神變得真摯誠懇。
“云肆,伏淵塔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池,朕只能把這加固封印的重任交給你來辦了。”
“朕知道你的能耐不止在醫術上,這件事關乎了整個云浮國的存亡,朕只信任你,也只能托付你了。”
君云肆從皇宮出來后,目光深沉地看向了九王府閣樓的方向,沉聲對燕不問交代,“若是她問本尊去了哪……”
君云肆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眸中掠過了一抹深深的無奈。
他指尖微動,幾個顏色不一的瓷瓶便出現在了手中,然后交到了燕不問手上。
又沉聲囑咐著,“讓她好生休養,按時用藥,本尊很快便會回去。”
燕不問把藥收好,一臉他什么都懂的模樣,恭敬道:“是,尊上,屬下明白。”
離開前,君云肆又冷聲吩咐了一句,“還有,回去守好了,誰來都不見。”
這話,針對的是誰,燕不問瞬間就明白了。
帝君連夜召自家尊上入宮,彥王殿下恐怕早就聽到了尊上回城的消息了。
以他火急火燎的性子,估計已經在去九王府蹲人的路上了。
燕不問領命回了九王府,君云肆則直奔伏淵塔而去。
君云肆所料不錯,君彥楚從皇宮得到消息后,去了顧憐臥榻的院子交代了幾句,很快就坐上馬車,跑去了九王府。
而此時的彥王府門前,君彥楚剛走,就落了一抹纖瘦的身影。
南宮意臉上全是猙獰恐怖的傷痕,生怕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會驚嚇到人,只能臨時蒙上了面紗。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身上拿出了自己在玄靈宮時的令牌,向守門的侍衛道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