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自入了白府,他過的日子實在是如做夢一般。
不,便是做夢,他也從未敢這樣奢求過。
白府規矩森嚴,下人待他極為敬重,而白染又處處護著他,事事寵著他,這叫蕭羽傾十分感動。
他不顧禮儀規矩早早地住進了白府,外頭怕是說什么閑言碎語的都有,但白府上下卻是一個嚼舌根子的都不曾出現過。
只要能逃離蕭家那個牢籠,蕭羽傾才不在乎別人說什么呢!
他的爹爹已經沒了,他對蕭府也再無留戀。
那雙紅通通的眼睛略顯紅腫,白染卻故作不知,她若開口,他定然為難。
既是他不愿意多說,她也不好多問。
“街角那家剛炒出來的糖炒栗子,我瞧著有許多人在買,就給你也帶了些回來。”
“白染姐姐總是將傾兒當做小孩子嗎?”
蕭羽傾扁著嘴說道,眼睛卻是一直盯著那兜糖炒栗子。
記得他第一次偷偷溜出蕭府去賣繡帕,便在街角見過那賣糖炒栗子的,香甜的味道傳了很遠很遠,他卻只能站在那里聞聞味兒,因為懷里的幾個銅板,僅僅只夠他們吃飯的。
“你本來也只是個孩子啊!”
白染笑著將糖炒栗子放在桌上,然后說道,
“待會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用午膳,就不要等我了。”
“好。”
蕭羽傾乖巧地點了點頭,自他住進白府,白染頓頓飯都是與他一起吃的,在她的照顧下,他都已經胖了好些。
今日白染趕在午飯前出門還真是第一次,可蕭羽傾也不會多問,他做事素來有分寸。
白染離去后,蕭羽傾便坐在桌邊和六月一起剝栗子吃,蕭羽傾心思不在吃上,六月倒是吃得一臉滿足。
“白少將軍,您怎么有空過來了?”
自劉氏的事情之后,白染帶走了蕭羽傾,便再也未與蕭府有過來往。
今日她忽然到訪,倒是叫人意外。
“蕭大人可在府中?”
白染神情淡漠,明顯是不喜這蕭府里的人。
若不是為了蕭羽傾,她才不愿意踏入蕭府的大門。
“在,家主在書房,老奴這便帶您過去。”
管家引著白染去了書房,書房內蕭言禾正在訓斥兩個女兒。
聽到里頭的怒斥聲,白染頓住了腳步。
管家看了一眼白染,然后才快步來到門邊,對著里頭喊道:“家主,白少將軍來了。”
里面先是一陣安靜,然后便是開門聲。
蕭言禾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的白染,二人目光相對,說不出的詭異。
“白染此次前來,是有事要與蕭大人相商。”
一聲“蕭大人”便是斷了蕭府與白府的關系,白染面色如常,蕭言禾卻是憋紅了一張老臉。
“進來吧!”
沉默了片刻,蕭言禾才低嘆一聲。
“白少將軍。”
書房內正低著頭站在那里的蕭羽綺和蕭羽絢朝白染抱了抱拳,白染微微頷首,卻未睜眼瞧那二人。
“你們先出去吧!”
蕭言禾不知白染的來意,卻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在一旁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