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駕……”
車婦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趕著馬車載著阿玉朝南國的方向駛去。
白染帶著一眾人等往回跑,守在邊境的侍衛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有白小姐在,她們只需從命就是。
北國使臣在身后急得跳腳,看著南國送親的隊伍消失在雨中,愁得不知所措。
白染帶著南言熙尋了最近的鎮子上的客棧住了進去,有披風裹著還有白染護著,南言熙身上倒不見有多濕。
只是白染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可她此時卻顧不得,趕忙扔下一錠銀子叫店小二去煮了參湯送來。
“熙兒,醒醒……”
將包袱扔在一旁,白染伏在床邊,盯著床上的人兒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錯過了他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看著他手腕處的傷口,白染又找店家要了紗布來重新包扎一番。
這孩子脈搏雖虛弱,卻好在并無性命之憂,只是他何時能夠起來,就不得而知了。
白染一口一口喂下那碗參湯,又替他蓋好被子,見人并無轉性的跡象,這才要了熱水來準備沐浴。
這濕透了的衣裳貼在身上那么久,若是不好好泡泡,她怕是撐不到南言熙醒來,自己就要病倒了。
更何況,這一個多月以來,她也沒怎么吃好,整個人都像是缺點兒什么似的。
如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白染的心才終于安定下來。
緩緩閉上眼睛,原來她心里空落落的地方,是因為缺了一個他啊!
今日搶親之事無論皇上如何責罰,白染也絕不后悔。
若是任由南言熙就這樣死在去北國的馬車里,那她才是真的會后悔一輩子。
她甚至想,皇上特意吩咐她來送南言熙,是不是本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如若不然,依著皇上的性子又怎會特意叫姑姑告訴太女殿下,命她來護送皇子出嫁呢?
白染猛地搖了搖頭,如今想那么多也無濟于事,既是已經將人帶回來了,她便做好了應對皇上責罰的準備。
當然了,還有白家眾人的責罵。
可不論如何,這些也都不及南言熙的性命重要。
若是用處罰她來換取南言熙一條命,怎么算都是賺了。
擦干了身子,白染換上了包袱里半濕著的干凈里衣,將外衣搭在了外室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還在睡著,想來是他以為自己已經解脫了,不愿醒來吧!
“你個小傻子!性命豈是兒戲?既是不愿遠嫁,當初又為何答應呢?”
白染將南言熙往里挪了挪,然后她則躺在了他身旁。
輕手輕腳地將人攬在懷中,白染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那個昏迷了的小家伙說。
“如今世人皆知我搶了親,日后你便也只能嫁給我了。我現在與你躺在同一張床上,也不算毀了你的名節,你說是吧?”
說罷,白染自顧勾起嘴角,輕笑一聲,側身抱著南言熙已經有些熱乎乎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失了那么多血,也不知要補多久才能補回來。
明天應該能醒了吧?那就得讓店家再燉只雞送來才是。
手指輕輕碰了碰那張已經有了些血色的臉,白染后怕地嘆了口氣。
口味這般重,如今生這一場病,沒得要吃好一陣子的清淡食物,也不知他適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