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的外祖林家,也只是退了他與林子英的親事,與他們斷了往來。
即便父親是林府出來的,林家也不愿拿滿門的性命來救他們父子三人。
林子英曾說過,若是想叫林家幫他們,除非他嫁給她做侍夫,不是正君,不是側君,是如同奴才一樣的侍夫。
如此看來,他們并非不能救,只是需要從他們父子身上再撈些好處而已。
所謂墻倒眾人推,云家失勢后,云景墨將這世態炎涼瞧得可真是清清楚楚。
云家才一出事,林家便取消了他與林子英的婚約,轉而為林子英與司可昕定下婚期。
因著京都第一公子的稱號,司可昕事事與他作對,如今他落得這般下場,司可昕又怎會輕易放過他?
他云景墨便是死,也斷然不會受這等子屈辱。
火苗映襯著云景墨桃花一樣勾人的眸子,照得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叫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水開了。”
門外女子清冷的聲音傳來,云景墨臉上才閃過一絲慌亂,但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抽掉灶膛里的柴,云景墨起身拿起一旁的水瓢,白染快步走進來,接過他手中的瓢自顧舀了起來。
滾開的水散發的水蒸氣十分燙人,既是自己要沐浴,總不好叫人家一個初見的公子侍候。
白染卻早就忘記了,她本不是乞丐,也無需留在這里。
只要她想離開,就憑著面前的男子和暗地里偷窺的那幾個鼠輩,誰也奈何不了她。
可白染偏偏就沒起要走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她竟想要留下來看看后面會發生什么事情。
不論是巧合,還是靈國有意為她設的美人計,她都想一探究竟。
云景墨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那個自顧舀水的女人,在水汽的映襯下,那雙眸子顯得更加清明了。
“我去哪里洗?”
白染提起桶,朝云景墨問道。
云景墨回過神來,隨手指了指空著的西屋。
因為父親身子不好,他夜里要在一旁侍候著,云景書年紀又小,所以便三人住在了一起,空下了這間西屋。
平日里他們沐浴都是在西屋,左右沒有人住,便是打濕了也無妨。
白染提著那桶還冒著熱氣的水進了西屋,又出來提了桶涼水進去,還不待她開口,云景墨便抱著一套顏色略深的紅褐色衣裳走了過來。
“家中沒有女子,這是母親以前的衣裳,你且先穿著吧!”
云景墨將僅有的一套女子衣物遞給了白染,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堂屋。
看著手里那套比她娘穿得還要老氣的衣物,白染嘴角無奈地抽了抽。
也罷,總好過自己身上這套,且先穿著罷,好歹是干凈的,等有空出去了再買幾套就是。
不知云景墨是如何與屋內的人說的白染的身份,白染只知道,等她洗漱好滿身清爽的出來之后,院子里的小矮桌上已經擺上了兩塊發硬的饅頭,和一小碟炒得發黑的青菜。
白染在看著桌上的飯菜發呆時,云景墨也正在看著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