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墨心中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等待她回答的過程十分漫長,云景墨既想知道她的身份,又害怕她會騙他。
若她真的是林子英找來羞辱他的人,那他又該如何是好?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白染未曾言明身份,卻也告訴了云景墨答案。
云景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她既是與他一般的落難之人,想來應該不會是林子英的走狗。
再看白染手中提著的東西,想到她剛剛買的床和那兩套被褥,云景墨好看的眉頭不由又蹙了起來。
白染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輕聲說道:“我身上還有些傍身的銀子,本是留著入了京都住店用的。如今既是公子收留了我,這銀子便也省下了。我不與公子客氣,感謝公子收留之恩,也請公子勿要在意這些個身外之物。”
云景墨垂在袖中的手一緊,見她如此豪爽,他倒是不好再多說旁的。
說的多了,反倒顯得矯情。
“好。”
見云景墨點頭,最高興的要數云景書了。
因為這樣漂亮姐姐就真的會留下來,而漂亮姐姐給他的糖兔子他也是真的很喜歡。
“哥哥……”
云景書手里握著糖兔子,糯糯地喚了一聲。
小家伙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叫云景墨也不忍再說什么,便只道:“留下吧!”
云景書一張笑臉瞬間笑開了花,蹦蹦跳跳地就進了堂屋,想來是去向他父親顯擺去了。
看著云景書那歡快的小模樣兒,云景墨心下難受不已,眼底深處的愧疚遮也遮不住。
景書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啊!
“謝謝。”
這聲道謝很輕,白染卻是聽得清楚。
只是她不知他是在謝她替他在街上解了圍,還是謝她給云景書買的那個糖兔子。
白染只淡淡一笑,并未應聲。
起身將云景書剛剛放下的點心和蜜餞拿起塞到云景墨手中,故作一臉的羞愧。
“本該去拜訪長輩一番,奈何男女有別,只買了這些點心來做見面禮,還望公子和主君莫要嫌棄。”
知道堂屋里住著云景墨的父親,可白染一個外女實在不好進人家男子的臥房,便只能失禮道。
其實這點心和蜜餞也都是她買來給云景書打牙祭的,卻又擔心云景墨不收,白染才特意這般說。
雖說東西略顯寒酸,卻也附和她現在的身份。
人家都是見過世面的,若她當真拿些貴重的東西出來,倒顯得太過別有用心。
云景墨呆呆地看著手里的東西,還沒想好如何應對之時,卻見那女子已經提著買回來的東西進了柴房。
云景墨水一樣的眸子閃了閃,猶豫了片刻才將東西拿進了堂屋。
林氏服了藥還在睡著,云景書坐在炕邊正盯著那個糖兔子傻笑,云景墨將點心和蜜餞放在炕梢的桌子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柴房里傳出木柴燃燒的噼啪聲,還有一陣陣洗涮東西的水聲,云景墨忙加快了步子朝里走去。
只見鍋里正燒著水,白染正挽著衣袖蹲在一旁洗著菜。
女子的側臉十分好看,便是一向不將皮肉之相看在眼里的云景墨也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見過如此仙姿佚貌。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白染循著望去,云景墨忙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的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