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錦難求,便是皇家想在這亂世里得上幾匹都不容易,她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想到白染口中的師姐,云景墨便猜測著會不會是這宅子里本來存著的。
想到那小侍傳話說要他用這雪錦為他們二人分別做一套衣裳去林府參加老太君的壽宴,云景墨心下又是一暖。
他還未來得及與她說此事,她竟都已經替他做好了打算。
林氏雖然沒說,云景墨也知道,他定然是不會再去林府的,那里頭有他不愿意見到的人。
但老太君過壽,又特意命人送來了帖子,他們云家總得有人要過去一趟。
林氏不去,云景書又年幼,云景墨便不得不去了。
若叫云景墨一個人去林家那虎狼之地,且不說有林子英在,單說那些個世家公子就不會輕易要云景墨好過,林氏自然不會放心,所以才特意叫云景書去找了白染,與她說了此事。
白染痛快地應下,又換來云景書好一陣夸贊。
小家伙恨不得日日膩歪在白染身上,一刻也不想與她分開。
對于白染,云景書幾乎是已經將她當做了和哥哥一樣重要的存在。
想到白染要隨他一起去林家,云景墨心中便沒來由得一陣歡喜。
似乎只要有她在,他就不用再怕林子英的欺辱和其他人的刁難。
雖是住到了大宅子里,白染還是習慣性地與他們一起用飯。
云景墨在飯后替白染量了尺寸,心里將那些數字牢牢記住,便開始了裁布做衣裳。
這幾日除了吃飯之位,云景墨連門都不出,整日里關在房內。
以往最是自信的人兒此時卻因著袖口處的一個花樣子而猶豫許久,他不知白染喜歡什么,卻也知道她不愛繁瑣。
最終云景墨只在袖口處和腰帶上繡了幾根竹子,便未多做其它。
看著那兩套并排放在那里的衣裳,云景墨面頰不由一陣發燙。
雖然知道這是在做戲,他卻好像有些當了真。
算計著離老太君壽辰還有幾日時間,云景墨又熬了幾個夜晚替白染做了一雙靴子。
她為他們父子做了許多,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便也只能用這些身外之物來還她的恩情了。
不知什么時候,白染已經不再喚他為云公子,而是開始直呼云景墨的名字。
而云景墨竟也不覺突兀,反倒有幾分暗暗歡喜。
“景墨不僅人長得漂亮,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只是這段時日辛苦你了。其實你本無需做這靴子的,也不急在這一時。”
看著云景墨親自送來的衣裳和靴子,白染眉頭微蹙。
她只覺得叫他趕兩套衣裳已然有些急了,他竟還為她做了靴子。
那每一針每一線都繡得極為精致,叫人忍不住的喜歡。
只是瞧著他眼底的烏青,便知道這是他連夜趕出來的,白染心中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異樣感。
云景墨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景墨身無所長,不能為你做些什么,你不嫌棄就好。”
自從她不再喚他云公子時起,他也學著不再叫她白小姐,卻怎么都叫不出口她的名字。
二人之間,不親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