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宗仁還未來得及像夫君解釋,便聽見有人走了進來。
“母親,孩兒愿意入宮。”
顧歲安聽說宮里來了人,便匆匆派了貼身的小侍平兒前去打聽,生怕是那個逆賊要對付他們顧家。
然而當平兒將自己偷聽來的圣旨內容告訴顧歲安后,顧歲安便再也坐不住了。
“傻孩子,那可是虎穴狼窩,你如何能去?”
一見自己的兒子,顧正君又覺心疼。
他養出來的這樣好的兒子哪里能夠去給那個逆賊做夫君?這不是要剜他的心嗎?
“父親,孩兒說的是認真的。”
顧歲安一臉淡然,并未因這圣旨而有所不悅。
“那白萱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她這皇帝是做不長的。”
顧宗仁壓低了聲音在顧歲安耳邊說道,若是成了逆賊的夫君,那日后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你若只是擔心抗旨會連累了顧家,這倒不必,那白萱現在還沒有膽子動顧家。待日后九殿下帶兵打入京城,這北國還是九殿下的。”
顧宗仁相信先皇,她用自己的命逼得白萱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依附于白萱的勢力也都已浮出水面,剩下的便要全看九殿下的了。
除了白萱一黨,北國沒了蛀蟲,日后才好傳承下去。
說到九殿下,顧歲安古無波瀾的眸子里才有了些波動,只是很快他便垂下眸去,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此事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左右那逆賊并未言明要你何時入宮,實在不行,我暗里去尋胡太醫要個方子,要你病些時日也無妨。”
顧宗仁寧可毀了兒子的健康,也不想他入宮伴在白萱左右。
顧歲安還欲再言,卻在對上父親擔憂的目光時住了口。
如此,那便等那逆賊逼上門來時再說也好。
回到自己院中,顧歲安站在樹下呆呆地望著遠處,思緒早已飄到了十數年前。
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才記事的小娃娃,而白染便已是名震京城的小神童了。
他心中崇拜著那個人人稱頌的九皇女,卻也只在十一歲時才有機會在宮宴之上見到她。
深覺宮宴無趣,他便隨幾個好友去了池邊看魚,卻因腳下一滑落了水,差點兒淹死,幸得九皇女相助。
她從水里將他撈出直接背去了自己的宮殿,她命人為他備熱水沐浴,還讓他換上了她少年時的衣裳。
自那以后,顧歲安便將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所以一向不喜爭搶的他才在皇上和君后要為她選君侍時初露鋒芒,贏得了和沐家公子一同入九王府的機會。
正君也好,側君也罷,只要是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平日里顧歲安甚少能見到白染的面兒,他整日悶在府中不愿出門,而白染又時常在外忙碌,便是偶爾因著姐姐與太女殿下府關系,他能在顧府見上白染一面,她也都是遠遠地朝他笑笑便會離開。
顧歲安知道,白染那是在刻意避嫌。
他也知道,在她心中,他與沐家公子終究是不同的。
沐公子的九殿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九殿下寵愛沐家公子更是滿城皆知。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在意,只要他能入九王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