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天府里的賞花宴,白染也會這樣急著離開。
府里辦賞花宴那日白染飲了酒,他與她認識這么久,她從未沾染過半滴酒水,若非在意他,她又為何躲出去一整日,還偷偷去喝了酒?
隨即,陪他過了五月節她就走了,世間哪兒有這樣的巧合?
白染一定也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才離開的,他想要告訴她,不管她是誰,他都愿意嫁給她的。
這一輩子,除了白染,他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能讓他這般喜歡了。
抹去眼角滑落的淚珠,君南星覺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
小石帶人將飯食擺上,君南星第一次吃得那樣狼狽,看得小石不由得紅了眼角。
自家公子惦記著白護衛,他卻心疼著公子。
那樣狠心的女子便是走了也好,公子待她那樣好,她卻就這樣一走了之。
“公子,您慢些吃,小心噎著。”
小石拿筷子替君南星布著菜,關心道。
“吃飽了,撤下去吧!我想要睡會兒,你告訴院子里的人,都去歇著吧,莫要出聲擾了我。”
君南星放下筷子,朝小石擺擺手道。
“是,公子。”
見自家公子能吃能睡了,小石心中歡喜,利落地收了桌子就退了出去。
君南星翻出一套銀灰色的衣衫出來,又從木箱里頭翻出一疊銀票和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細細理了理銀票,藏在衣襟里,換上衣裳,裝好匕首,便偷偷溜出了門去。
趁著把守后門的下人去如廁之際,君南星飛快地跑出門去。
出了君府,君南星便去成衣鋪子里買了套普通女子的布衣換上,又去胭脂鋪子里買了些煙粉,順帶換了些碎銅板裝在身上。
將黑灰色的煙粉涂抹在臉上手臂上,一個略顯瘦小卻不算臟的小乞丐就出現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君南星聰明,在諸多車婦中,他特意找了個大叔去問路。
這世間出來跑生活的男子不多,若非迫不得已,這位大叔定然不會做這個活計。
可不論如何,找個男人總比女人安全的多。
“大叔,您知道江城怎么走嗎?”
君南星記得,白染說過她家在江城,只要到了江城,他一定能夠找到白染的。
那趕車的大叔看了一眼面前黑乎乎的孩子,說道:“江城要出了城門往南去,距離咱們這兒有兩千里地,小妹你若是只靠著這雙腳走過去,怕是明年也未必能走得到喲!”
這樣瘦弱的身子,怕是還撐不到地方,命就沒了。
“多謝大叔,那若是租了您的馬車過去,要多久呢?”
君南星想著,只要這大叔愿意,就算多給他些銀錢也行。
“若是好些的馬車,一路趕過去也不過十日就足夠了,可我這馬車你也瞧見了,若是帶你過去怕是得要半個多月的。”
那大叔也是個好心的,沒想著坑君南星。
畢竟這江城太遠,他也沒打算真的要帶君南星過去。
更何況,在他看來,君南星根本就付不起車馬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