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初咬了咬唇,那聲“白染姐姐”卻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他一向嘴笨,沒有千黎念會討好人,連自己的母親和父親都不喜歡他。
以前千黎初倒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他早都習慣了。
可今日他卻覺得如坐針氈,心里難受不已,為著自己的木訥。
千夢清和何云舟的臉色已然難看下來,心中直罵千黎初。
卻不想白染竟主動開了口:“這就是小黎初吧?模樣兒變了些,卻還是與小時候一樣乖巧。”
在白染的印象里,千家妻夫應該是極偏心的,從小就不疼愛千黎初。
人家都是大兒子的衣服不穿了給小兒子,他家卻是恰恰相反。
若是家里有一塊餅干,絕對不會分成兩份,而是全都進了千黎念的肚子,小小的千黎初只能遠遠地看著。
千夢清心中一喜,這才看千黎初順眼了些。
“你看看,要說還得是咱們阿染,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成績好記性也好,竟還記著我們黎初呢!”
千黎初放在沙發上的手忍不住一緊,竟因著她那一聲“小黎初”而羞紅了臉。
千黎念見白染沒有理他卻主動提起了千黎初,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氣來,惡狠狠地瞪了千黎初一眼。
眾人又寒暄了些什么千黎初根本就沒聽見,他滿腦子都是白染的那聲“小黎初”。
他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么一位漂亮的鄰居姐姐,她卻還記著他。
這不由得讓千黎初有了一種錯覺,好像這世上也是有人能夠看得見他似的。
女子朱唇粉面,一雙眸子看似溫潤實則盡是疏離,渾身散發著一股子謫仙之氣,又個高腿長,典型的傾國之姿。
“阿染這次畢業回國,不再出去了吧?”
千夢清親自給白染遞上水杯,慈愛地問道。
白家獨女國外求學八年,這事兒在圈子里本也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以至于很多人都快要忘記了,風靡北城的白家還有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女兒呢!
白染還未來得及開口,蘇易安便說話了。
“這次定是不會再叫她出去了,我與她母親年紀越來越大,白家早晚也是要交到她手上的。如今既是學成歸來,便更該為著家里多想想才是。”
蘇易安這話說得有些心酸,他只這一個女兒,十六歲便送她出了國,因為那孩子學業繁忙,八年了也只回來過一次,還只在家待了不到三天就又匆匆離去。
雖說本碩博連讀,八年拿下雙碩士學位,卻也錯過了許多尋常人家的溫馨。
每每看著旁人一家團聚的時候,蘇易安都極后悔把女兒送去了那么遠。
白染笑著握住父親的手,輕輕點了點頭道:“不回去了,我已簽了北城大學的任教合同,平日里去北城大學授課,剩下的時間都會陪在母親和父親身邊。”
千夢清大喜,拍著手道:“那實在是太好了,你這兩個弟弟目前都在北城大學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