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沒想到顧妙妙會校門口等她。
身著藍白校服的女孩身形高挑，眉眼精致，身邊罕見的沒有跟著那群“小跟班”。
她的目光不時的落在腕表上，很明顯是在等人。
顧年并不覺得她要等的人跟自己有關系，視線在顧妙妙身上短暫的停頓了下，就移開了。
旁邊的陸鹿在分享著她最近在陸家發生的事情，聽到有趣的地方，少年就會彎唇笑笑，眸中溢滿了溫柔。
這樣的顧年，像是會發光。
顧妙妙垂眸，掩下眼底的晦澀，伸出手臂擋住了他們的路。
“有事？”
最先開口的是陸鹿，她對待旁人向來冷漠，尤其是在蕭余口中知道了顧妙妙曾經對原主做過的事情，她更是對女孩生不出任何好感。
“我找顧年。”
顧妙妙抿了抿紅唇，她將視線落在少年身上，固執的重復道：“顧年，我有話跟你說。”她看著少年身旁的蕭余和顧年，補充道：“和你單獨說。”
她的姿態高傲，像是篤定少年肯定會跟她單獨離開。
顧年見狀，溫和的笑了笑，態度禮貌而疏離：“他們不是外人。”
言外之意，可以直說。
蕭余本來就看顧妙妙不順眼，現在看女孩竟然還想偷偷跟殿下說話，眉眼瞬間就冷了下來：“不想說就滾。”
他的眉眼鋒利，隱約帶著股野氣，桀驁不馴的少年模樣。
看著蕭余冰冷的眼神，顧妙妙心頭微寒，她莫名有種預感，繼續糾纏下去，蕭余可能真的會……打她。
不該是這樣的……
顧妙妙看著顧年漠不關心的表情，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明明小時候，少年總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她的。
費勁千辛萬苦得來的獎品，只要她開口說想要，顧年就會毫不猶豫的借給她；她闖的禍，只要軟軟的撒個嬌，顧年就會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隔壁班的學生來表白，只要她眉頭微皺，顧年就會不顧后果的為她打架；山上的野果漂亮誘人，她隨口一提，他就真的翻山越嶺去給她摘果子；她喜歡漂亮的項鏈，顧年就用攢的零花錢給她買項鏈；她看話本的時候，看到男生娶妻后疏離妹妹，就任性的讓顧年不要交女朋友，他從來不會拒絕她，只會溫溫和和的應聲“好”。
是什么時候改變的呢？
顧妙妙努力回想。
是在母親鄭重其事的告訴她“顧年是私生子，顧年的母親是破壞家庭的壞女人”后嗎？
還是她交的朋友越來越多，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需要這個所謂的“哥哥”了？
亦或者是看著少年愈來愈沉默寡言，從來不會像旁人那樣夸她，只會笨拙的送她項鏈，她覺得厭煩，疲倦，所以不愿意跟他有任何接觸了？
那些記憶過于久遠，顧妙妙其實也記不得當時的想法了。
“既然這位同學不想說……”
顧年推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孩有些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你剛才叫我什么？”
“有話直說，喊什么？”
陸鹿站在顧年面前，以防御的姿態冷漠的看著顧妙妙。
“同學？”
顧年有些搞不懂顧妙妙的關注點，在學校叫“同學”難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蕭余覺得顧妙妙這手操作簡直莫名其妙，把人堵在校門口又什么都不說，經過校門口的學生越來越多，他不耐煩的催促道：“有事就說，我可不想被人圍觀。”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顧妙妙，她恢復了幾分理智，終于沒再遮掩，直接挑明了來意：“父親讓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