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他學著青年的稱呼,用舌頭抵了抵上顎,甜膩膩的語氣,“真是好親近的稱呼啊。”
許窈一怔。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他用這種語調說話了。
“我……”
許窈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解釋什么,卻被身旁的青年打斷了。
他笑起來也很好看,不同于少年的張揚肆意,青年更像是書中所言的“謙謙君子”,眉目溫和,溫潤如玉。
手中的折扇上畫的是清秀明麗的山水圖,很襯他的氣質。
他道:“窈窈,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這四個字像是打破了眸中禁忌,少年唇角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修長手指迅速扣在青年的脖頸上,半揚眉梢,調子懶散:“找死?”
他越是生氣,神態便越是放松。
在談笑間取人性命,向來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只不過在山中“嬌養”了幾年,倒是很久沒有沒有見過血了。
“哥哥!”許窈焦急的喚著少年,帶著些哀求,“不要傷害他。”
她太清楚少年有多厲害了。
修仙界排行榜上第十的高手在他手下尚撐不了三招,遑論她的兒時摯友。
“你在為他求情?”見到女孩點頭的動作,少年眸中染了些許赤紅,他舔了舔唇,殘忍微笑,“我偏不。”
他加重了手上的氣力,望著青年愈發蒼白的臉色,漂亮的桃花眼中閃著興奮嗜血的光芒。
腰間驀的刺進一根銀針。
針尖有毒。
他小時候被養在毒窟里,世間大部分毒于他無用。
但銀針刺進腰間后,少年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走,而掐著青年脖頸處的手指也被迫垂了下來。
這是專門針對他的毒。
神思恍惚間,少年聽到了那群修士們對青年的稱贊。
“大師兄就是厲害,被這魔頭掐著脖子也能照樣將銀針刺進去……”
“讓眾人聞風喪膽的魔頭也不過爾爾,瞧其他門派提起他時的慫樣,現在還不是被大師兄收拾的服服帖帖?”
“師祖留下的毒就是好用……”
“此番下山,不僅收拾了魔頭,還能將小師妹從魔窟中拯救出來,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
后面的話,少年已經聽不清了。
他鮮少有這般狼狽的模樣,腰身被迫半彎,手指按在胸口處,劇烈的喘息著,唇瓣被血染的殷紅。
“哥哥!”許窈扶住他,秀眉輕皺,憤怒的望著對面那群人,“你們明明答應過,只帶我走,不傷害他。”
原是這樣。
少年望著被自己緊緊攥在手心里的抹額,悟了。
他就說世間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你想走?”
許是身體虛弱的緣故,他的聲音很弱,臉色也平時蒼白,偏偏唇瓣是艷麗的紅色,漂亮、妖異、充滿誘惑。
他執拗的等著女孩的回答。
許窈不會對他撒謊,她用右手攙扶著少年,左手緊緊攥成拳,有血順著指尖滴落。
一片沉寂中,她說:“嗯。”
雖然山上的生活確實很快樂,但她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自己的師父,想念自己的好友。
許窈跟孑然一身的少年不同。
她在世間有太多牽掛。
“嗯。”
少年低低的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