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摘下眼鏡后,身上的貴公子氣質盡數散去,那雙瀲滟著春意的桃花眼泛了紅,當真是可憐極了。
顧年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
她沒壓抑著自己的欲望,踮腳親了親蘇執的唇瓣,認真且鄭重回答他的問題:“會。”
即使蘇執沒有大祭司的記憶,她也會為他心動。
聽到這個字,蘇執心中的石頭重重的落回了原地。
蘇執了解顧年,從她的表情中,他能看出來,她沒有說謊。
這個認知讓他忍不住彎了彎眼眸。
他笑起來的模樣太招人喜歡了,顧年再次親了親他的唇瓣。
“等等。”
顧年的吻很克制,稍碰即離,因此呼吸聲還算正常,反觀蘇執,衣衫凌亂,領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胸前,眼尾泛著層春意,像極了惑亂人心的妖精。
他抬眸看她,眼中帶著幾分不解。
“你不介意,我是男生?”
原本只是想逗逗蘇執,但在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時,顧年揚了揚眉,笑了:“什么時候發現的?”
蘇執自知瞞不過顧年,便沒有隱瞞:“前天。”
前天他又做了夢。
夢里依舊是那座宮殿。
“年年。”主座上雍容華貴的女人幽幽嘆了口氣,帶著幾分埋怨與不滿,“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小皇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又是下跪。
蘇執抿了抿唇瓣,這是他第二次見幼時的顧年。
“母妃,是我不謹慎。”顧年沒有辯解,她垂著眉眼,低聲道,“任憑母妃處置。”
謙卑又恭順。
在跪著的小皇子旁邊,有件極漂亮的紅色長裙,裙擺繡著繁瑣好看的花紋,艷麗、奢靡、充滿誘惑力。
在見到那件紅裙的第一眼,他就覺得不正常。
那不像裙子,反而像……陷阱。
不知道為何會想到陷阱這兩個字,蘇執垂眸,繼續看下去。
第二次夢到這里,他自認情緒已然冷靜,能分清夢境跟現實,但看到顧年因為疼痛不自覺皺起來的眉頭時,他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想為她撫平。
結果自然跟上次相同。
他是透明的身軀,什么也做不成。
“我也不想責罰你。”女人的聲音溫和,眉眼間卻含著萬般愁緒,“但是這件事關乎你我的性命,欺君的下場,我想你應該清楚。”
顧年自然清楚。
欺君之罪,是要被殺的。
她被殺沒關系,但不能連累母妃。
年輕的小皇子對著女人磕了個頭,恭順道:“任憑母妃處置。”
“那就……”女人皺了皺眉,神情猶豫,“罰你佛堂去跪三日,既清凈,也能為自己積功德。”
星際的人不信神佛之道,他們心中的神明只有大祭司。
星際的佛堂是擺設,荒廢了很久,常年無人打掃,環境潮濕陰暗,若真的在那里跪上三日,定然受不了。
但年輕的小皇子毫無怨言,她甚至彎唇笑了笑:“多謝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