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安靜的只能聽見醫療器械的聲音。
秦馳推開門走進來,將手里的蘭花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然后拉開厚重的窗簾,明媚的陽光照進來,給死氣沉沉的房間添了一些生氣。
他這才轉身看向身邊的大床,床上,男人雙眼緊閉,看似睡著了,他唇角微彎,像是在什么美夢。
耳朵上帶著類似耳麥的高科技產品,手腕上正輸著營養液。
寧羨拿著藥走進來,看見床頭的蘭花,“蘭花是你媽媽最喜歡的花,味道清淡,你爸爸應該會很喜歡的。”
秦馳見寧羨來了,忍不住問:“寧叔,我爸爸難道要一輩子活在夢里嗎?”
寧羨有些無奈:“那怎么辦?當初如果不是制造夢境,你爸爸這會估計早就撐不下去了,你媽媽去世后,對你爸爸的打擊太大了,而且他一心求死,我醫術再好,也救不了他。”
“我媽媽走了有十五年了,我爸爸他……”秦馳看著床上的男人,臉頰清瘦,正顯得五官突出的厲害,媽媽若知道爸爸如此,恐怕走的也不會安心。
寧羨問:“你編制的夢怎么樣了?”
傅霆堯所在的夢境情景,一直都是由秦馳編寫的,他一個大男人,為了完成父母的愛情,寫起了言情劇本。
夢境的開始,就是冷挽星重生。
實際上,冷挽星并沒有重生。
當年傅霆堯拼命去救冷挽星,人雖救出來了,只是在送去醫院的路上就死了。
死的時候,手緊緊握著傅霆堯的手,嘴里一直說著,“救他……我愛他,第一眼看見他時候就愛上了他,救他……”
秦馳說:“快到婚禮了,我爸爸那么愛我媽媽,肯定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寧羨嘆了一口氣,“那就繼續吧,這大概是你爸爸一直想要完成的夙愿。”
秦馳點頭:“嗯,我今晚就把婚禮的劇本寫出來。”
“嗯,我給你爸爸重新配了藥,希望你爸爸早點醒過來。”寧羨說著就給傅霆堯換了藥。
秦馳有些擔心:“寧叔,那我爸爸醒來發現媽媽不在了怎么辦?”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你爸爸對你媽媽的感情太過偏執,若是知道你媽媽自己去世了,估計……”寧羨說不下去了,他太了解傅霆堯,若是知道冷挽星不在了,肯定也不想活了。
當天晚上,秦馳就坐在電腦前,將婚禮是的劇本寫出來,因為是爸爸和媽媽的婚禮,所以他寫的很細致,一直寫到凌晨,結果因為太累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以至于沒把寫好的劇本傳進耳麥相連的制造夢境的機器里。
臨晨五點,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看看著天花板有一瞬間的迷茫,等適應后,他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身邊的位置,手伸過去撲了個空,“晚晚?”
一開口,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晚晚?”他驚坐起來,掃了一眼房間,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柔和的壁燈,他掀開被子,看見手腕上的針頭,眉頭皺了皺,“我又沒生病,給我用這個做什么?”
傅霆堯直接將針頭拔了,下床穿拖鞋,只是腿有些發軟,他去衛生間,衣帽間,以及陽臺,都沒有看見晚晚的身影。
“晚晚去哪了?”
傅霆堯忽然拉開房門,大步走出去,門被暴力摔的砰砰作響。
“晚晚?你去哪了?”
傅霆堯一邊尋找女孩的身影一邊大喊著女孩的名字。
一聲巨響,秦馳從夢中驚醒,他站起身往外面跑,遠遠的就看見一道身影從樓梯上滾下去。
“爸爸?”秦馳快速跑過去,三步并做兩步,來到傅霆堯身邊,將他扶起來,嗓音是抑制不住的激動,“爸爸,你終于醒了。”
傅霆堯剛才走的太急,加上腿無緣無故發軟,所以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了。
現在看見一個男人叫自己爸爸,傅霆堯嗓音瞬間冷下來,“你是誰?亂叫什么?我沒有你這么大的兒子。”
秦馳有些激動的熱淚盈眶,“爸,我是秦馳啊。”
傅霆堯冷笑,“秦馳四歲都沒有,你至少二十多歲了吧?”
秦馳知道暫時無法讓傅霆堯相信他就是秦馳,只是他還是很高興傅霆堯能醒過來,“爸,我先扶您會房間。”
“不用,我要去找晚晚,她正懷著身孕呢,萬一摔了怎么辦?”
傅霆堯一把推開陌生的男人,大步往外走。
劇本是秦馳寫的,當然知道夢境里的媽媽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只是爸爸還活在夢里,以為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