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蘇琦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撈了起來。
唐以沫并沒有倒地,她只是有些失力,及時扶住了欄桿。
不過幾秒的時間,她像是恢復如常,伸手推了推蘇琦攙扶著她的手,示意無礙,然后自己站了起來。
蘇琦卻并沒有放心。
口罩之上,女人的臉色蒼白的很,像是生了一場病一樣,從她認識她到現在,看到的都是她堅韌仿佛能撐下一切的一面,但這一刻,她卻看到了她的脆弱。
“我們也走吧。”
唐以沫嗓音很輕,沒有過多的解釋。
蘇琦看了她半晌,咬了咬唇,終究是點了點頭。
幾分鐘后,總算出了這畫廊。
那個漂亮的男人也好,葛老也好,都不見了蹤影。
蘇琦不放心的望著身旁的人,“老大,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唐以沫沖她笑笑,“你那輛車可是標志,送我到墨家,你以為墨西擎兄弟倆都是吃素的?”
但凡有人看到鳳毛麟角,他們也能順著這根線索,抽絲剝繭,找到她和一莫集團的聯系。
“那我打車送你回去。”
“真不用。”唐以沫聲音沒什么力度,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蘇琦見她堅持,一下子什么也不敢說了,吶吶的點了下頭。
“那老大你到家之后,給我個消息。”
“好。”
唐以沫沒有拒絕,打了輛車。
臨上車之前,她不忘回頭交代,“這兩天不要打草驚蛇,先等我見過那位負責人再說。”
“明白。”
蘇琦已經有點數,如果莫谷畫廊真和恒木有關系,那肯定也是背后的負責人與之有往來。
這些擺在明面上的人都是小嘍啰,老大重金買下那副畫,以‘云與風’的理由接近那位真正的負責人,那才是條大魚。
在魚上鉤之前,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萬一有什么風吹草動把魚嚇跑了就不好了。
出租車絕塵而過,唐以沫往后靠了靠,雙手搭在膝蓋上,想要握緊卻有點沒力氣。
日光灑了一半進車里,她的臉蛋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勾勒出一片影影綽綽的影子。
唐以沫的眼睫顫了顫。
她想到了葛老臨走時的那個眼神。
隔了這么多年,他果然失望至極,還是在怪她的。
當年那一場比賽,她努力了那么久,在葛老傾心的相授下,從淤泥里走出來,一點點的向陽而生。
然而一切終究只是妄想,比賽的前一天,她出了事。
和一個老男人廝混一夜的丑聞,足以毀了當時還是一個學生毫無根基的她,學業被廢,友人盡失,連老師也失望至極,她卻給不了一個解釋。
因為她,半點證據都沒有。
之后更是被關進了精神病院,沒法與外界聯系,一晃便是這么多年。
她知道老人以前對她有多么好,當成真正的孫女看待。
所以那樣正直的一個人,才會在知道她與人廝混的消息后,無比的失望。
如果說到此他愿意相信她,那么后面她懷孕產子,則是壓倒老人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