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走!給我回來,說清楚!”她上前雙手使勁的拽住已經出了門口的陸禹誠,掐住他的手腕往回拖了幾步。“你把錢花光了連個屁都不放了是吧?這個月房租水電都不用交了是吧?你明明知道生意不好,每個月都要東省西省才能維持得下去,你現在倒好,全部花光光。”顧簡漫擋在他面前,像個悍婦一樣伸長食指點著他,嘶吼:“你把錢給我吐出來!不吐出來,就別想出這個門!”
門外過路的人們都紛紛駐足向他們投來看戲的眼光,陸禹誠看了眼門外,目光所及恰好看到了個熟人,那個毒舌婦何寶珊。他皺起眉,看向顧簡漫時,目光沉了分,冷了幾分。
他反手抓住顧簡漫,用力往里一拖一甩,快速關上推拉門,屏蔽外面的人群,陰著聲音:“錢花了還能要得回來嗎?你不是女強人嗎?不是很有能耐嗎?要錢,不會自己想辦法去搞?”
顧簡漫穿的是有點跟的皮鞋,面對突如其來的力量,一時沒穩住,腳下滑了一跤,額頭重重磕向實木桌邊,被裂開的木屑扎出一道口子,汩汩的流著血。
她半趴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處,這一刻她的腦子斷片了,整個人都是蒙圈的,連額頭的傷口泛著絲絲疼痛都沒有哼聲。
她是個極怕受傷,疼痛和流血的人,往常手指破了點皮她都要喳喳呼呼,咧咧半天的。
陸禹誠等了半晌見她沒反應,有些不放心的上前走近幾步,看見她額頭上那道血紅的傷口時,還是有些余心不忍的。他閃著眼神,動了動唇,卻吐不出一個字來,只好背過身往門口走去。
顧簡漫幻散的目光漸漸聚焦釘在陸禹誠身上,她募然起身,隨手抄起桌上的筆筒,伴著歇斯底里的一聲尖叫:“啊!”砸向陸禹誠。這一刻,她是爆怒的獅子,理智盡失。
筆筒是有些份量的塑膠盒子,陸禹誠毫無防備,右肩胛生生的受了一擊,痛襲身心,他發出“嘶”的一聲低吼,風一樣的轉身,快步上前,揪住顧簡漫的頭發,連著扇了她兩巴掌,力氣之大,打得顧簡漫眼冒金星,嘴唇都破了皮。
“啊!啊!啊!”顧簡漫哪肯罷休,她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伸長腿就要去踢陸禹誠,但她哪里是他的對手,在她腳還沒近他身時就又被推倒在地上了。
這一次,陸禹誠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只剩下顧簡漫坐在地上哭得狼狽不堪。
這大概是她和陸禹誠結婚十年來唯一的一次大打出手,以前無論她怎么吵怎么鬧,甚至是出手,他都忍著她,讓著她,從不還手。
她還記得結婚前,他承諾過她,無論遇到什么事,這輩子都不會動手打她。
她也告誡過他,如果他敢動手,她就和他離婚,因為容忍了一次,就會有日后的無數次,她要杜絕悲劇的重演。
她也曾跟他講過,她和談了兩年準備結婚的初戀男友分手,是因為他動手打了她,所以她果斷離開他,她不會和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一起過生活……
曾經他的諾言和她的告誡都還如昨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