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點頭道:“這幾天把布外的線頭子全都召集起來,再把山上踏線的全派出去。
圣君好色,在他來之前,記得把十里八鄉的美人全都擄到山上來,討個好彩兒!”
行動能力強得下屬一定能得上峰屬意么?
這事兒并不一定。
但一個會來事的下屬,一定能得上官青睞。
既然決定劇組投效,許朗便要將事情做到最好,這也是狼山寨大當家一貫的風格了。
“大哥高明,咱這就去辦!”
許遼眼睛一亮,心領神會。
……
風調雨順的年景,收成卻極差。
通常這種時候,民間便以為是天罰,所以會請云游的道士或廟里的和尚開壇做法,備三牲以祭天。
通常這種時候,全部村民都會出席,包括女眷。
而這種時候,也就是狗娃、賴九兩人大豐收的時候。
畢竟祭天么,總得有人在高人升邊吹拉彈唱,賣賣力氣,打打下手。
但百姓又很淳樸,覺得祭天的時候要是自己不跪著,那就得不到神靈的寬恕。
所以這種時候,沒有田產的閑漢們就變得吃香了。
他們作為祭天時的陪襯,需要充當“瘟神”的代表。
臉上畫著惡鬼般的油彩,然后在高人做法時舞舞揸揸。
等到做法結束,高人將“瘟神”打倒,以此表示戰勝災荒。
而通常這樣的活計,尋常人家都是不愿意干得,就便宜了像狗娃這樣的孤兒。
畢竟神靈吃三牲,主要是吃個煙氣,等到法壇結束,這沒了煙氣的祭品還是要落入百姓腹中的么嘛。
道長法師們自然要拿大頭,但是像他們這樣的法壇幫工,不說一人分條豬腿,至少也有幾斤豬肉。
對于沒有產業的兩人來講,無疑是場大大的收獲。
只是這種好活計,卻因為賴九的不努力而大打折扣,你說氣人不氣人。
“跳個大神都能走神,咋不摔死你呢。”
狗娃用手指戳著賴九腦袋道:“那老道已經甩了好幾個眼色了,再偷懶,還想不想吃肉了。”
“狗哥...我看見她了...”
相較于吃肉,臉上畫著油彩的賴九顯然有別種哀愁。
“看你這作死的樣!”
狗娃無語,知道對方是因為看到了巴老爺的小妾而魂不守舍,怒其不爭道:“能不能專心點兒,這活可關系到好幾斤肉呢?”
“狗哥,我真看見了,嬌蓮一點兒也不開心,她一點兒也不開心!”
“狗屁不開心,這是祭天,多嚴肅的事,哪家女眷敢笑嘻嘻的,這就叫不開心吶?”
狗娃罵道:“我看你就是腦子有大病!”
“真的狗哥,我能感受得到!”
“感受個屁,問問人家認識你么你就感受?你咋這么能感受呢!?”
隨著煙塵升空,第二段神舞即將開始,狗娃兩人又得要上祭壇,下達最后通牒:“專心跳神,耽誤拿肉,我讓你以后再也沒法感受!”
女人哪有吃肉香,這貨腦子就是有大病!
禮樂響起,狠狠瞥了眼小弟,如修羅般壯碩的男子,蹭地一下跳上祭臺。
祭祀繼續,法壇上做法的做法,跳神的跳神。
法坦下,祈禱的祈禱,質樸的村民認為如此便能感動上蒼。
只是誰都看不見在這繁忙的虔誠中,一雙雙眼睛,來回在村民女眷的身上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