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九是這樣打算的,也是這樣行動的。
所以他摸著巴府院墻,繞了一個大圈進了前院。
再然后,他就一間屋,一間屋的摸排,最后摸到了門戶禁閉的中堂。
他聽到了巴山的聲音,聽到了嬌蓮的啜泣,自然也聽到了老色鬼與狗哥的對話。
孤兒出生的他,從小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只要能混上頓飽食,他什么都做過,什么話都說過。
他從來就不知道丟臉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
當他見巴山說自己是那些女人的天時,他才突然間意識到,原來自己...并沒有資格。
巴山這個老色鬼不光比自己對嬌蓮更好,甚至比自己更加勇敢?
我竟不如一個老色鬼?
這種認知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強烈,一時間他竟覺得,正面強盜或是立刻死掉,都不會更加糟糕。
他強忍著一頭觸死的羞恥,手腳并用的爬出巴府,然后狂奔。
最后,重重在豪宅的一角癱倒。
他一直是很有信心的,他覺得,雖然嬌蓮不得已委身那個老色鬼,但她內心一定是純潔的,是不屈的。
或許世俗都不理解,但他可以等,畢竟他比巴山年輕嘛。
而且那個老色鬼,說不準啥時候就馬上風去了,到時候孤苦伶仃的嬌蓮一定會被其他幾房欺負。
那個時候,他一定已經出人頭地,到時候出面護住嬌蓮,名正言順的娶她過門。
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是他心底的那束光。
可今天,當他聽見嬌蓮啜泣著嬌聲呼喚巴山時。
他知道,那束光已經從他心中溜走,去了她更該去的地方。
他突然覺得,生命其實沒有什么意思,也沒有什么可怕。
他就這樣呆呆坐在墻根處,如同一灘爛泥。
哪怕聽到遠處匪盜的呼嘯,他也沒有挪動身體的意欲。
遺失光芒的賴九,無所畏懼。
直到被狗娃一腳踢起。
“找一圈了,你怎么在這兒貓著?”
狗娃一把將賴九從地上抓起來道:“給你安排個活計,你去院里守著,門簾上每一塊肉得盯緊咯,知道不。”
“我不想去巴山院里。”
被提溜起來的賴九看看狗娃,將頭一擰:“我要跟你去殺強盜!”
“...你確定是去殺強盜,不是投靠?”
狗娃狐疑的看著賴九,根本想不通,為什么短短一會兒功夫,這小子就性情大變。
內心的羞臊與伙伴不信任的眼神,使賴九分外暴躁:“狗屁投效,孫子腿軟,把刀給我,看我攮不攮他就完事了!”
“尿性!”
難得看到賴九斗志的狗娃也覺得很燃,當即將手中鋼刀往人手里一塞,昂聲道:“正好如今山上強盜已經分成三個五個的小股,先去找幾個給你練練手!”
“好,走!”
提著鋼刀的賴九膽氣也雄,磕巴都不打便應聲道。
看著賴九戰意高昂,狗娃覺得這波穩了,當即開始制定戰術:“等撞見強盜啦,你先躲一旁別著急動手,等我沖殺一陣后你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