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
惠新西街北口C口出來,走不了幾步的小區內,橙黃色的外墻頗有幾分溫馨,屋內亮起的燈火也讓這個冬夜多了幾分暖意。
而其中一棟樓的七層,是何思凱的家。
“思凱,叫你妹妹出來,準備吃飯了。”
客廳里,思凱媽媽正邊招呼著邊往桌上擺菜。
誰知半天后還是無人回應,只能轉頭對著旁邊的丈夫順勢抱怨兩句:“這孩子,以前三天兩頭不著家,現在好不容易呆家里了也不理人。”
思凱爸爸則優哉游哉地邊擺放好椅子,笑道:
“行了,總有調整的過程。你以前不說他要是不去玩那個樂隊,安安生生的,哪怕家里蹲也成啊。怎么,這就后悔了?”
他對現在的情況,還算滿意。
因為他的兒子何思凱,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玩音樂,之后組了個叫什么反對票的樂隊后,在學校還好,畢業后這一年多,幾乎是經常不著家的。
有時候是寫歌,
有時候是拉人脈,
當然也有少數時候,是表演,以免費為主。
說是要為自己的音樂事業奮斗,整個人狀態也不算差,但父母總是擔心的。
在多數父母的觀念里,還是找個穩定點的工作,業余玩樂隊什么的...
不行,何思凱當時就拒絕了。
然后就開始反向給他們介紹,自己的樂隊如何如何牛皮,數據一天比一天好,歌曲成績也是慢慢上漲,竟然進了個什么榜單之類的。
這,他們還真沒有聽誰唱過。
所以擔心和憂慮是難免的,旁敲側擊的反對也少不了。
直到兩個多月前,他忽然聽見了辦公室的年輕小伙在討論一首歌,叫《三環路的夜車》,而表演者正是反對票樂隊。
要知道,父母其實知道如果自己孩子有一點成就之后,會是很開心的。
所以他們還在暗戳戳糾結,要不要說下這事。
結果毫無疑問的,何思凱兩天后回來就開始大聲嚷嚷了,說自己的樂隊馬上要走紅了。然后就真的不久之后,他開始給家里寄錢,看來是真火了。
本來,他們又開始猶豫著:
孩子這個不穩定的職業,似乎真的做出了點成就,要不要試著支持他一下的時候。一個多月前,何思凱忽然自己回來了,什么也不說,把自己悶在家里兩星期后憋出一句:
樂隊解散了,我緩一陣,就去找工作了。
好家伙,本來該是之前聽到這句話肯定很好,但這會看起來,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擔心了。
“什么后悔了,我這不是擔心他么?”
思凱媽媽皺眉。
她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因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回來喊著要樂隊解散的時候,但最多三五天,一個電話過來就又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這次好像不一樣。
雖說如了她的愿,但她更不愿意讓孩子難受。
思凱爸爸于是也就答道:“放心吧,他也這么大了。我們關心是一方面,其余更多的還要他自己想通了才好。”
孩子也沒有真的消沉特別久。
這些日子眼看著他也是狀態越來越好,除了比以前沉默了點,其余的都慢慢恢復正常。
所以有時候不回應就不回應吧。
思凱媽媽進去叫了何思琪,也就是思凱妹妹出來吃飯。結果何思琪飯桌上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說她最近看的綜藝里的嘉賓,好像是哥哥樂隊的主唱。
這…兩人面面相覷。
如果是真的的話,看來確實是解散了吧?那他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家孩子…
“嘭…”然后他們就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何思凱舉著手機,面色陰晴不定,道:“有點事,一會我再回來吃。”
“誒誒誒…”思凱媽媽還想追上去問兩句。
就被思凱爸爸拉住了,穩穩地坐回桌前。
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孩子們的事情鬧騰這么久看來是有個結果了,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