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初和周敬其兩幫人的事不曉得在三樓雅間是如何協商。平陽侯、御史、葉京塬三人中途帶人離開,這晚,幾個公子哥都沒回來。
待隔了一日回夜闌不歸時,他們都是瘸著的,不難看出,是屁股又挨板子了。
這回送他們回來的不是葉京塬,而是御史大夫。其他人都是捂著屁股各走各的,只有他身后,兒子亦步亦趨跟著。
見到古月后,御史大夫先給她彎身作揖,已經被這些破事煩到了無生意的古月自然十分惶恐,瞬間醒神,忙去攙扶御史大夫。
“哎喲我的御史大夫,這可真舍不得!您是官,我是民,您是長輩我是小輩,您給我行禮,您這是要折我壽啊。”
按年齡來說,御史大夫是長輩,社會地位來說,監察百官,包括丞相都在他的管控范圍…...她算個渣,他給她施禮?
“古老板,鄙人愧疚,教子無方,給你惹了諸多麻煩。這一個月,勞煩你費心照顧這些孩子了。”
這老爹很誠懇,也是真的愁,這能看出來,不是裝的。
古月瞧見這么一個大人物如此,頓時沒脾氣,只得勸慰,“終歸小,誰不是這個年紀過來的呢,只要能早點懂事最好。”
御史大夫踹了一下自己兒子。這貨不情不愿對著彎身作揖:“給古老板添麻煩了。”
見此,其他人也如此給古月行禮。
可能這就是她人生最輝煌時刻了吧……
不知是何心情,訕訕笑了笑,擺手,“諸位折煞古月了。”
何德何能,一介平民能有這個待遇。
燕君萊在遠處瞧著,心中覺驚奇。御史大夫沒架子,行為舉止皆見教養十分低調,聽說對待庶民百姓也十分有禮,只是他這兒子,養歪了。
他老爹還沒咋地,作為兒子他一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就差鼻孔朝天長了。
瞧瞧衛少均老爹大佬氣質蔑視眾人,反觀衛少均在人前一直是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不像爹,倒也親和。
……
不曉得這回被怎么收拾過,周敬其終于消停,盡管還是那個平白無故給人甩臉色的態度,可他好歹不去招惹衛少均,也不搞什么小動作了。
衛少均捂著屁股,雖然收斂,可燕君萊看出這家伙心中定然暗爽。終于瞧見燕君萊向自己看來,他笑瞇瞇對她揮手。
當作沒看見,燕君萊默默移開視線。
以恩還恩,人情還清,她便不想搭理他了,不想多加一條不必要的人際關系,更何況還是官宦子弟。
虎口奪食,步步險境。
……
第二天下午剛上工,燕君萊端著酒看見前方回廊里站著的人,臉色瞬間不好。
是九卿小白臉。這家伙似乎見不得人,被幾個隨從護在中間。
見到燕君萊,九卿立即開顏,抬腳剛準備朝她走來,便看見她板著臉瞪他。忽想起她前日說的話,九卿只得收回笑臉,安生回到原地站著。
這好漢,兇得很,過去怕是會被打。
見此,燕君萊舒了一口氣。
燕君萊冷淡性子對男色不為所動,衛少均就不一樣了。看見九卿,這家伙托盤一甩,越過燕君萊就朝九卿奔去,激動得很。
倆認識,而且看起來還很熟?
燕君萊望著二人,忽然想起一事,心中頓時了然……
公子哥們在酒樓鬧事那天,酒樓的伙計說和葉京塬站著二樓的人,而她最后看見離開的背影都是他……難怪她覺得眼熟。
宮里人?能讓葉京塬都放手離去的宮里人,絕不會是一般人。
燕君萊很鮮見的眉毛幾乎擰作一堆,想到九卿娘們唧唧……宦官嗎?皇帝跟前受寵的那種?
很復雜啊,遂城的人。燕君萊皺眉看了二人一眼,轉身離開。
和衛少均勾肩搭背膩膩歪歪,九卿抬又尋找燕君萊,見她離開,便隨著衛少均去了。
因著在忙,燕君萊不曉得九卿是什么時候走的,自然也不曉得九卿在樓上托腮看著她這位“好漢”忙來忙去,好半天才舍得走。
他心里念著江湖,好漢故作不知。
……
忙活好一陣,終于得休息一會兒,燕君萊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斜坐在走廊彼岸美人靠上。
走廊外是后巷,天時已晚,一片院落中有紗燈雖晚風搖曳,除外便是寂靜。
晚上,也只有酒樓、煙花巷等會熱鬧起來。
東元當今是百年來難得的太平盛世,雖然最近邊疆局勢有波動,但未影響到千百里外的皇都遂城,沒有宵禁,百姓自在悠閑。
她聽到腳步聲靠近,時停時走并不干脆,最后在她身后拐角處停下。
一個腦袋探出來,是衛少均。
“嗬,沒想到你在這里,我找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