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相二字,那男子皺眉:“你是誰,既然是左相身邊的人,我怎么不認識你?”
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江驊微微怔住,隨后反應過來,反問道:“大人,你有多久沒回平都見左相大人了?”
那男子嘆了口氣,背過身子,望著眼前的冰封山河,此情此景,張君正幾人猜測他接下來是不是要作詩?男子帶著些許凄涼說道:“我已經有五年沒回去了。”他本就是個罪人,被吳宣貶往邊關,半路上被陸世筠攔下送往了這地,替他做茍且之事,如今,在吳國,他不過是一個五年前就已經亡了命的人。
不知這人的身份,話不能太多,江驊只是淡淡道:“江陵如今出的事太多,左相大人派我來查看。”
男子甩了甩袖子,轉身往下面離去,風雪中,他的聲音傳來:“隨意!”
望著這人離去的背影,韓生才后知后覺的怔住,他說怎么覺著這人有些熟悉,原來,這人他見過。
只要是過了外面關卡的人,肯定沒什么差錯,再加上江驊揚著下顎帶著傲氣東看西望,十足高位之人的做派,所以十里寨一行人在裝著糧食的糧場閑逛著,也沒人多望他們一眼。
眾人走到糧場邊,下方是上半年還處于即將干涸狀態的凌江河,如今一江河水已然凝凍。抬眼,雖是看不清對面的樣子,但眾人都知對面即是周國千江郡,同為旱災之地,如今千江郡與江陵卻往了兩相之境。
沒多耽擱,路過廚房時,江驊對一人使了個眼色,一大包藥粉和著包裹的紙張一起入鍋即化。聽到聲響,一伙夫回頭望來,見眾人走過,他瞧了瞧鍋里的肉羹見沒異樣后,轉身去切著肉。
又是咚咚接連幾聲,幾包藥粉入了另外幾鍋吃食,幾名伙夫轉身,便瞧見了江驊等人直直站在外面瞧著鍋內的東西。只是望了一眼,一行人便又走過,誰叫官兵們的吃食和那些搬運糧食貨物的人不一樣,順著味道,眾人便知道了該在那間廚房扔東西給他們“加料”。
一官兵畢恭畢敬的在前方領著路,十里寨其余的人在外面等著,張君正幾人進了之前那穿官府男子所在的庫房。掀開隔風的鏈子,入眼全是一排書架,架上擺放著顏色各異的賬簿。
江驊隨意撿起一本望著,之前穿著官府的男子,領著一群人在噼里啪啦打著算盤,面前擺了一桌朱砂紅的賬簿。
張君正抬頭,心中了然,原來這些顏色各一的賬簿是分著每一年來的,書架上面各有四色,桌上的是紅色。如江驊所說的話,今兒是第五年偷販糧食,這朱砂色就是第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