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正身站在她身后,自前天見著她后,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端詳著五羨的臉,看到那道隱在發中的傷疤,這疤像是利刃劃的,昨日心中的疑惑雖得解,心底也有了些新的疑惑,但周溯的面上依然無異色。
視線從她的五官移到眼,見她呆呆的,周溯輕聲問道“五小姐,可是嚇到你了。”
這人似乎是來處理邵陽一事的,應該很忙可為何會在街道上與她碰見,五羨有些疑惑,但臉上還是止不住地傻笑:“沒有,沒有嚇到。”
見五羨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周溯說起自己的來意:“我是個外來客,今日請五小姐帶著我逛逛。”
原來是找人領路啊!望著周溯,膚淺點以貌識人的話,這人應該不是什么壞人,五羨點頭爽快答應:“行啊!想去哪里,我帶你去。”
不知道五羨想了什么,見這姑娘答應得如此干脆,周溯啞笑:“你的性子倒不像是我吳國女子。”
路邊熱食揭開蓋子不停往外冒著熱氣,各色人物急匆匆路過,與之相反的是一些提著菜籃子悠閑挑揀著菜的婦人。
兩人沿著街道走著,五羨輕笑:“你是說我粗魯嗎?”
周溯搖頭:“不是粗魯,是坦率,吳國的女子和男子說話時,要么是帶著面紗要么就一直低著頭,太嬌怯了,如你前日所說,她們就像是玉石,得小心捧著,不然一磕就會碎了。”
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好聽,五羨裝作低頭把落下的碎發勾到了耳后,對于周溯的夸獎,她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你這人,真不像是貴族子弟。”
想也不想便知五羨是在笑,周溯望向她,沒有回應她的調笑:“我在燕來酒樓呆了這多天,前日才見著你,我聽聞你經常去城外的月老廟呆,而且一呆就是幾個月,這江陵匪徒這么多,你一個姑娘也應該小心些。”慢悠悠的把最后一個字說完,周溯審視著她,雖沒能瞧見她臉色,但他瞧見了五羨手捏緊了。
眼尖瞧見她一些細微的變化,周溯笑道:“平都的長生樹是個求姻緣的好地方,等有機會了,五小姐也可以在哪上面掛上一紅綢,求個愿。”
五羨微微沉氣,果然,她恨嫁的事誰都知道了,心覺無奈卻又不能解釋,只能破罐子破摔自己嫌棄自己:“沒辦法啊!本來我就不溫柔,現如今臉上還多了一條疤。”
說著,五羨大大方方撥開遮住左臉的頭發,一塊傷疤露了出來:“瞧見沒,就這疤落在臉上,饒是國色天香也得掉價,更別說我這姿色平平的小女子,以后嫁人是肯定會被人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