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無言,居酒屋內只有電視機的聲響。
過了一陣子,店門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還沒出現身影,一個顯得狂野的女性聲音就傳進來了:
“老范,聽說魚塘來了個新牛郎?在哪里,來給姐樂一樂!”
顧禾只見一個年輕女人矯健地走進店來。
她是個混血兒,綠色眼睛,高鼻梁,一頭凌亂的黑短發。
在她的發間,有著很多像是電線、硅條似的裝飾,與黑發交纏;她身穿一套黑色皮衣,一條紅色似血的牛仔皮褲,身材曲線不比電視上的超模差。
仔細一看,她的右手空空蕩蕩的,從肩膀起整只手都沒了。
她整個人像殘缺的午夜血月。
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幫其他的女性身影,一個個都矯健得像是打女。
而且她們的皮衣上有著個統一標志,是塊血刀片。她們是某個幫派的人嗎……
這些女人沒有全部進來,只守在門口邊,有人抽起煙,有人玩弄著大哥大手機。
“洛娜團長,魚塘現在暫停營業。”范德寶語氣十分警惕。
老范感應到一股帶有癲狂的浴血殺氣,這幫血刀片才剛剛獵殺過異種……
“不想招待我們傭兵團?久美子可是說過,我永遠是俱樂部的貴賓。”
那女人說著,鷹隼般的眸光已經找到沙發上的顧禾,“是那小子嗎,就這?”
她馬上一臉嫌棄樣子,“長得是不錯,可是太瘦了哈,還沒我重吧?你們看看,肯定抽幾下就喘得不行,沒氣沒力的,有什么本事讓女人開心?”
門口那邊的女傭兵們一片輕笑,抽煙的抽煙,沒人搭話。
顧禾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不開心,像他以前很多的客戶那樣,內心迷茫痛苦著,卻說話大聲、舉止粗魯,裝出一副倔強模樣。
傭兵團么,她們從事危險工作,可能有參與幫派打斗,洛娜團長還因此失去了右手。
這種生活哪能不迷茫痛苦呢?失去右手更會使一切變得更加艱難。
她現在這種行為其實是在求助,想得到別人的注意和慰解。
“他還沒出道,不接待客人。”范德寶放下酒具,冷聲警告道:“你可以去麗彩那邊玩,但你最好不要在魚塘鬧事。”
“洛娜團長,晚上好。”顧禾連忙起身打斷,露出親切的微笑來,“我叫顧禾。”
老范兇著個臉做什么,這什么態度?身為心理醫生真的看不過眼。
“你小子要找苦頭吃嗎?”范德寶怒道,“那女人的人格不穩定,隨時會失控變成瘋子!”
“老范……”顧禾這下也真是來氣了,就算你知道洛娜團長有心理問題,急需要接受治療,也不能以這種方式、這種字眼說出來啊。
心理健康的建設從來都是要患者和治療師一起合作的。
治療師要使患者確信自己是個正常人,有足夠的能力去解決問題!
要積極,不要消極!
“是啊,我隨時會變成瘋子……”
洛娜團長有些被激惱了,都忘記逗弄他了,眼神越發怪異,瞳孔里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怕嗎?怕就對了。遇到我這樣的人,就是應該要怕的……”
顧禾卻大步走向她,安慰道:“你看上去很好,比那些超模都要好,可能對我來說,危險的女人才有吸引力。”
“你小子沒能力搭理她,死了別怪我。”范德寶面色發悶,冷笑道:“這不是比喻,她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