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桑迪媽媽被這個驚喜砸得難以置信,這位大小姐終于找到興趣,“那個是達格妮。你是想點她嗎?你目光真好,達格妮是個很棒的女孩兒呢。”
“我是想問……”伊麗莎白打斷對方,“剛才達格妮怎么了?我看她精神不太好?”
桑迪媽媽一愣,“沒、沒有這事,她要是知道斯特林小姐對她有興趣,高興死她。”
伊麗莎白不意外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對方生怕擾了她的興致、影響她對這里的印象,只會不斷想著掩飾太平,說不定事后還要責怪那位女郎。
突然,就這么一下子,伊麗莎白有了個想法。
“剛才達格妮是在哪里招待客人?”她問道。
桑迪媽媽雖然困惑不懂,當下也只能帶著伊麗莎白來到一樓大堂的一張空酒桌邊,侍應已經把這里收拾過了,發生過什么都了無痕跡。
伊麗莎白看了看周圍,熱鬧來往的路人都被賽思安保人員隔開在一片區域外。
“我要對這里用溯視了,你們看著我點。”她對不遠處的幾位安保人員說。
如果出了什么問題,也好趕緊把她拉回來,不然她和這里每個人都有麻煩。
桑迪媽媽怔了怔,安保人員們頓時變得緊張。
而伊麗莎白看著這片的石雕酒桌和石椅,藍色雙眸猛然一下凝聚,溯視,啟動!
溯視程序達到特級圓滿后,她能控制得更好了,當下仿佛打開了一個影音列表,里面有著多段的幻象,她選擇了發生于最近的一個。
周圍景象頓時模糊開去,穿透而來的奇異光線把她拉進了一個殘存的幻象。
她不再是伊麗莎白-斯特林,她是達格妮,一個應召女郎。
就在這個位置,與一位穿紅色纏裹袍服的中年男客人起了爭執。
“你還說呢,還不趕緊向客人道歉!”桑迪媽媽在維持著場面,責怪著她。
“可是……”她更加悶急了,眼眶微微有點泛淚,“我沒偷,那條手鏈是我的,桑迪媽媽,你知道的,我一直戴著,戴多少年了,那是我的!”
那中年男人右手拿著一條很普通的手鏈,不是什么值錢的金銀材質。
就只是一條鍍銀手鏈,一些邊邊角角都磨得掉色了,而有著些鐵銹。
“桑迪媽媽,我開一瓶幾萬塊的酒就這啊?”
中年男人很沒好氣,拿著那手鏈就是不歸還,明顯是在挑逗、耍弄她,“你該管一管手下的女孩了,我就說你們跟歌舞伎町那邊還差得遠,活像爛泥塘的站街女!”
桑迪媽媽一記猛厲的責怪眼神,讓她低下頭不敢再說什么。
“李先生,是達格妮冒犯了你,請你見諒。”桑迪媽媽哈笑道,“今晚給你個八折!怎么樣?”媽媽又向她使動眼神,她懂得應該怎么做……
她很不愿意,卻還是得輕笑一聲說:“李先生,對不起。”
“掃興。”李先生冷哼了聲走了,手上還耀武揚威地晃悠著那條老舊的鍍銀手鏈。
等李先生走遠了,桑迪媽媽才生氣地罵道:“達格妮,你是昨晚被操多了,操糊涂腦子了嗎?別說那是一條破手鏈了,就算一條金手鏈又值幾個錢,抵得上你得罪他?”
她心臟很難受,以至于好像人體解體,對于一切都落入了漠然。
“那是我媽媽送我的手鏈……”她輕輕說道,不在意有沒有人聽到,也知道桑迪媽媽不會在乎,“我媽媽本來想送一條純銀的,但她每天在工廠里做20個小時做到死了還是買不起……桑迪媽媽,我就想要那條手鏈……”
“哎。”桑迪媽媽無奈地搖搖頭,“達格妮,別說得你自己很慘!
“你比爛泥塘的站街女不知道幸福多少,至少你不用為了十塊八塊的一頓飯,就跟那些渾身是病的貨車佬鬼混。能在歡愉泉水這里工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爽得很,跟個大小姐似的!知足吧,去洗臉補妝,忘了那條破手鏈。”
桑迪媽媽說完就走了,她站在原地一小會,扯起了個木偶般的笑容,往二樓走去。
驟然間,周圍景象的光影又拉扯變幻。
伊麗莎白猛一下回到了現實,心臟還痛得發顫,不由深吸一口氣,茫然地四顧。
安裝了救贖程序后,這是她第一次使用溯視,竟然在經歷的同時,能夠更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