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看了看那邊的淑子,尤其是看看還年幼懵懂的將太,又道:
“一個不允許失敗的社會,是一個失敗的社會。
“一個失敗的社會,不值得為它增值。
“掌控不了自己欲望的人,就會被食血者用欲望去毀滅。”
他說罷,不再理會迷途的北野和也,往居酒屋大門外面走去,只再說了句“走了。”
一場心網戰斗之后,最好的就是找個女孩兒聊聊,夜還很長,還有別的戲要拍。
“我們這些失敗者啊,不要未來,就要現在。”酒井修吉從吧臺邊起了身,提著老范翻出來的一瓶三十年豐谷,搖晃地也往魚塘外面走去,“就現在,為自己而醉。”
他今晚要從壽惠街這頭喝到那頭,醉上一場,找點創作靈感。
一臉崇拜地目送林賽離去的酒井花青,也沒有勸阻哥哥。
“我聽不清楚你們說啥。”拳佬同樣起了身,背起了吉他,“走了,我還有夜場演出。”
不是哪家酒館俱樂部的演出了,就是自己隨便在街頭唱一唱,下雨也沒關系。
“這些小子……”老范微露笑容,搖著圓頭,“這些臭小子……”
顧禾望著他們三個或從正門或從消防小門走出了魚塘,身影漸變朦朧,消失在夜雨中。
沙發那邊,北野和也驟然無力地雙膝跪倒在地板上,抱著腦袋,失聲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大家,淑子,將太……對不起……”
“和也……”淑子蹲下抱緊了丈夫,也拉過孩子,一家人抱在一起,“我們重新開始吧。”
北野老頭木訥的面肌微扯,老目微紅,“沒用的家伙,我當年就不該讓你去讀書……”
“老鬼,別罵了。”老蔡嘆勸道,“剩下的交給我吧。”
“小禾,酒井小姐,你們也出去逛逛街吧。”彩音久美子恢復了微笑,有意讓居酒屋里清靜一點,好讓北野一家人緩一緩,“雨景很美呢。”
酒井花青會意地拉上顧禾出去,在門口帶上兩把透明塑料雨傘,“禾桑,走吧。”
顧禾吁出一口氣,提著保溫杯跟著她,從魚塘正門口來到外面的街巷。
兩人打著雨傘,慢步走到了壽惠街的主道。
雨水模糊了霓虹燈光的繁華街頭,依然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或打著雨傘,或淋著雨。
夜色陰暗,所有的繁星都隱去不見了,只有寒冷的夜雨,不斷飄淋著這座巨大的城市。
“酒井小姐……”顧禾想著什么地說道,“在心靈網絡,會比在這里,感覺自由一些。”
“嗯。”酒井花青點點頭。
兩人往前面走去,在街上穿過雨中的人群,街道兩邊的“大番會館”“麗彩俱樂部”“薄利拉面屋”“美味しい壽司”“大象酒吧”等霓虹招牌依然在閃爍,不為誰而停下。
而夜雨的聲音,恰似帶著淡淡哀傷的歌曲旋律。
就像歌謠天王澤田的那首歌唱的,流光城永遠在下雨,永遠任時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