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洛娜喝著啤酒的模樣,顯然真的沒怎么相信,全當對方是在胡編亂扯。
“只是為了錢,你對我沒意見,我全家還欠你一份是吧?”
洛娜開始有點要發毛了,目光看著周圍像尋找著什么刑具,“那我現在還你,你要一根煙還是一瓶啤酒?你看看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現在連根煙都要別人給。”
“我要錢,是因為只有有錢,才能活得更好。”潘多拉緩緩說道。
“那件金衣,花了不少吧?”洛娜看了看角落那邊,“也沒見你活得好哪里去了。”
“那據你這種說法,你現在有多少個密鑰程序段?”顧禾卻問道。
潘多拉眼眸一移,望向了他,“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打開過那份加密文件。”
顧禾心頭一突,但洛娜不以為然,“他問你問題呢,你就回答啊。”
“編號1、3、4、6、8、10,六段。”潘多拉逐一數道,“我都存在心靈網絡了。我還有辦法找到其他人的下落,這就是我的價值,英雄的女兒。
“可是這個英雄,又有誰知道?你們甚至不相信有這一回事。”
“所以,這就是你的說法是吧?”洛娜咕咚咚地喝完一罐啤酒,“不改變了是吧?”
“你當然可以沉掉我,但我提醒你。”潘多拉望著洛娜,“如果你能活得夠久,以后總會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到時候你可能會想,我為什么想殺你,是因為你父親害得我家破人亡嗎……
“不,我父親是個傻子,我做的這些,只是不想也做個傻子而已。”
潘多拉說罷,閉上了眼睛,被綁著靠坐在椅子上,不再發一言。
“行,我這就沉了你。”洛娜面色驟寒,對方犯了她的大忌,不能拿那混蛋說事。
“洛娜……”顧禾連忙扯住她,“先等等,冷靜一下,洛娜!我有話跟你說。”
洛娜霍地看向他,想到剛才潘多拉說的話,微微斂起了綠眸……
“你果然看過那文件了。”潘多拉依然閉著雙目,“我的病毒竟然沒有起效……”
“讓她先在這里待一會吧,我們出去走走。”顧禾拉著洛娜往房間外面走去,拉開紙拉門的時候,又回頭對潘多拉說:“你老實點,樓下有個老雅庫扎,你應該知道他們都是什么脾氣。”
“我不需要跑。”潘多拉說,“她會明白的。”
洛娜冷著面容,神情不時變幻,跟著顧禾往樓下走去。經過公寓門口的時候,她才對板田老頭生硬地說了句:“別讓那女人跑了,她鬧出動靜就切了她。”
板田先生沒說什么,只是撫摸著右手拇指上的銀戒指。
不多時,兩人出了小巷,走在壽惠街的街頭,夜雨在飄淋。
他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經過一家小型電影院,外墻的廣告屏幕變換著電影海報,但他們都沒說要進去看看。雨下得有點大,街上的行人不是特別多。
雨水打在洛娜的紅皮衣黑皮褲上,也濕了她的黑發,“叫我出來,不是有話說嗎。”
“我們先共感吧。”顧禾心中一嘆,事已至此,洛娜應該要知情。
不管潘多拉說的有幾分真假,洛娜都應該知道一個事實。
至于復制并打開了客人的文件這事兒,回頭再跟彩音小姐交待,就說文件出錯了。
當下,他使動圣杯程序的無頭盔共感,釋放出腦后的一些血絲線,從身旁洛娜凌亂的黑發之間連接她的腦神經,她允許通過了,共感順利建立。
他頓時共感到她的身體被皮衣褲緊緊地包裹著,就像她的心在緊緊地收束。
他忽然明白她為什么總喜歡穿得這么緊,因為她需要這樣去壓住自己的彷徨。
就在這夜雨街頭,顧禾打開控制臺的數據庫,點擊播放那份羅頓-盧德的人格原料影像,突然在兩人的眼前,就看到雨中出現了一道全息投影般的高大身影。
雖然街道兩邊都有路人來往,但只有他們能看到,這事實上是在他們腦中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