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城堡的特殊構造,平日的駐軍根本用不到太多,因此很難看到城墻之上的巡邏兵,頂多有幾位衛兵在瞭望塔中站崗。
所以,又長又寬敞的城垛兵道,就成為了亨瑞日常觀海的“陽臺”。
面對洶涌的海洋,他覺得自己是在思考,然而大腦一片空白,想做的只有閉上眼靜靜地感受海風,聆聽浪花的歌謠。
“大人。”
他并沒有聽到腳步聲的逼近,在聲音傳到耳畔時,說話者已經站在了亨瑞的兩步之外。
“艾迪先生,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我的敵人,我想我就再也不敢將后背留給空氣了。”亨瑞微笑著說道。
“大人,您就不要拿小人開玩笑了。”艾迪雙手插袖,一臉平和的微笑。
“有什么事情嗎?”
“薇薇安小姐在早些時候歸來了,當時您在開會,所以并沒有專門通知。”
聽聞此言,亨瑞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他終究是一位領主,并沒有展現的過于明顯。
不過他知道,艾迪肯定抓住了自己的微表情。
“她有沒有說什么?”
“小姐沒有開口,穆林倒是告訴了小人一些消息。”艾迪平淡地回答,“他們在途中遇到了猛獸襲擊,塞加騎士……不幸去世了。”
“哦?塞加能被野獸殺死,這真是我今天聽到最驚訝的消息。他們的任務執行的怎么樣?”亨瑞的語氣表明他在意的只有后句話的內容。
“小人不得而知,但我想應該是失敗了。亞爾拉出現了一場天災,死了很多人,家族聯姻的活動我想并沒有按時舉辦。機不逢時啊,大人。”
艾迪說到這里,他插袖的雙手終于攤開,微微鞠躬,隨后邁著他那無聲的步子緩緩離去,僅留下亨瑞一個人在墻垛之后。
“他媽的!”亨瑞狠狠地錘了一下石墻,憤怒令他脖頸之上的青筋凸起,隨時順著石墻滑下,在海浪中濺起一片水花。
他的憤怒并非沒有緣由的,一切都因那場無硝煙的戰爭。
雖然那場戰爭被稱作“無硝煙的戰爭”,但卻依舊有許多人為此失去出了生命,他的父親在這場戰斗中被人殺害,妻子受到詛咒長睡不醒,長子因誓約的束縛無法得到繼承權,次子因與王國的和平條款成為了王室的人質和養子。
整個圖斯萊特家族的后代僅剩下一位年僅十三歲的女孩薇薇安,這正是讓亨瑞產生變化的主要原因。
聽取了一些人的建議,他將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兒薇薇安身上,認為這是能夠奪回地位、權力以及讓家族復興的開始。
然而一切都停留在了開始階段,所有的計劃和努力都付之一炬,甚至讓自己成為了那些家伙的奴隸!
想到這里,憤怒令他全身顫抖,但又不得不想起那個家伙交給自己的任務。
邁著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步伐走下城墻,穿過城堡內一個接一個的建筑物,最后來到賓客樓內某扇門前,敲了敲門,一個慵懶的腳步聲在門后響起。
門內的人并沒有詢問什么,在來到門邊時直接推開了屋門。
“亨瑞大人。”那下巴上有一撮黑胡子的家伙面帶微笑地說道,“沒想到您會大獎光臨,我還以為是送餐的小女仆,說實話,她雖然丑了點,但總能取悅我。”
聽聞此言,亨瑞嘴唇內的雙齒猛地咬緊,咬肌更是緊繃。
放到曾經,哪個家伙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可現在……
“瓦爾根先生,到你證明的時候到了,請跟我來吧,主人……想要見你。”那兩個字對于亨瑞來說是如此的燙嘴,但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這一天終于到來了,哦吼吼,真是高興啊!”被亨瑞叫做瓦爾根的家伙捂嘴發笑,推了亨瑞一下,順手關上門,“那么,請帶路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