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言抿了抿唇，唇色似乎比剛才蒼白了一些。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后者……
他垂下眼眸來，聲音依然放得很輕。
“你可以試著去掌控噩夢。”
“現實生活中，并不會發生像夢中那樣恐怖的事情。”
“只要你抱著這樣的想法，你就能掌控它。”
蘇煙棠依然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盯著許子言。
“或許你回家可以試試。”
許子言將筆記本合上，放到了圓桌之上。
“看上去你的警惕心很強，其他客人來這里，沒聊兩句就會昏昏欲睡。”
“而你現在還清醒著。”
許子言的眼神微微下移，落在了蘇煙棠那握緊的拳頭之上，又開口道：“你對這種舒適的環境抱有警惕之心，為什么？”
蘇煙棠注意到許子言的視線，緩緩松開了拳頭。
“沒有。”她否認道，“只是感覺到有一點奇怪罷了。”
“許醫生說得對。”她站起身來，“也許我可以試著掌控噩夢。”
再恐怖的噩夢，總不會比直面死亡來得更加恐怖吧？
她怎么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能這么懦弱。
許子言的身子后仰，抬頭看著蘇煙棠，“那……祝你好運？”
蘇煙棠點點頭，“謝謝許醫生的指導。”
“需要付多少錢？”
“不用付錢。”許子言笑道，“我只是在外面開個診所而已，主職還是陸家的家庭醫生。”
“陸總每個月有付我工資，這些業務都是算在里面的。”
蘇煙棠聽此，也沒再說些什么，她朝許子言表達了感謝，隨后便離開了小診所。
離開之后，走了沒幾步，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寫著【許氏心理室】幾個大字的二層小樓，輕抿了一下唇。
她撥通了陸景曜的私人電話，出乎意料的，在通話之中。
她收起手機來，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掉轉了方向，朝著診所再次走去。
與此同時，二樓房間里，在蘇煙棠離開之后，許子言撥通了陸景曜的私人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那邊傳來陸景曜略顯沙啞的聲音。
“你最好有重要事。”
“關于蘇煙棠的。”許子言主動接過他的話，很顯然，對于陸景曜來說，有關于蘇煙棠的，都是重要事。
隨著許子言這話的落下，陸景曜那邊似乎響起了腳步聲。
幾秒之后，陸景曜又開口說話了。
“棠棠怎么了？”
“她今天來我這里了。”許子言說道。
“我知道。”陸景曜沉聲道，“她跟我說過了。”
“她跟你說了什么？”
“我們沒聊幾句。”許子言將剛才的情況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最后，他做了總結。
“現在的她，越來越像曾經的她了，不是嗎？”
那邊陷入了沉默。
足足一分鐘后，陸景曜才說道：“她想起過去了？”
頓了一下，他又自己否認道：“不，不可能。”
如果她恢復記憶了，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靜。
許子言正想回答，卻見圓桌之上的一個警鈴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