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右腿隨意的搭在左腿上，右手拿槍，隨意的把玩著。
“復原剛才的銀行現場。”
那老大發出激動的笑聲來。
“我說一個人，你要說出他死在哪個位置，又以什么樣的姿勢死去，是被打中哪里，傷口如何，及時搶救有沒有可能生還。”
“只要你都回答正確了，我就放你們離開。”
蘇煙棠睫毛快速顫抖了一下。
沉默兩秒后，她緩緩開口道：“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你們殺死了。”
她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是如何開槍的，更別說，她根本就記不住那銀行里的所有人了。
這簡直就是在為難她，不，與其說為難，不如說這個老大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所以才會這么出如此難題。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煙棠臉難得冷了下來。
“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放過我們。”
她握了握拳頭，身體緊繃。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那老大打量著蘇煙棠，手中的槍驀然一頓。
“不，我打算放過你。”
“只要你完成那個游戲。”
他將槍對準了她的眉心，“那么，我們便開始吧。”
“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他是怎么死的？死在哪個位置，傷口如何，及時搶救有沒有可能生還？”
“回答吧。”
他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輕松。
“只要你好好回答我提出的問題，你就能安全離開。”
蘇煙棠緊咬著唇，腦海中閃回著她從衛生間出來的看到的畫面。
血，到處都是血。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流那么多血，幾乎要鋪滿了整個銀行，將那里染成了血的海洋。
她努力的在這一堆血海之中找到那老大口中的保安中年男子。
可滿目，都是紅色的血。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胃里一陣翻涌。
剛才那強烈的沖擊在生命的威脅之下，她的身體緊繃，做不出任何應激反應來。
可眼下，當再一次回憶那場面之時，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做出了最強烈的反應。
她緊緊咬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嗚咽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喃喃重復道，情緒顯然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保安中年男子，被射擊頸動脈而死，死在銀行進門左側半米處，傷口一擊斃命，搶救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低沉冷靜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廢棄化工廠里響起，也在蘇煙棠的耳邊響起。
她怔了一下，剛才還有些崩潰的情緒一下子停滯下來。
她扭頭，看向陸景曜。
他背對著她，背挺得筆直，如同一棵挺拔的松，任外界如何狂風肆虐，他都如此冷靜與平靜。
蘇煙棠怔怔的看著他，背不知不覺間便挺直了起來。
她學著他的模樣，又扭過頭來，重復著他所說的話。
她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顫抖，卻已經比剛才穩定了很多。
那老大輕嘖一聲，沙啞著嗓子說道：“那男的，不準說話。”
鄭為拿著槍對準了陸景曜，似乎只要他一張口，他就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