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棠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僵。
她有些驚訝的看向寧振，勺子落入咖啡杯中，攪動了幾下。
“寧總……”
剛開了口，便被寧振打斷了。
“不要叫我寧總，我已經不是寧氏集團的總裁了。”
提起這件事，蘇煙棠是真的有些好奇。
“寧氏集團真的到了要破產的地步嗎？”
寧振緩緩搖頭，“沒有。”
以他的能力，怎么都不可能會讓寧氏破產。
寧氏破產，不過是計劃內的一環罷了。
看著眼前的妹妹，寧振眼里劃過一抹心疼，若不是今天他親自來這邊，他從來不知道，妹妹竟然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
這里，怎么能是妹妹生活的地方呢？
白念薇那個冒牌貨，在寧家吃香喝辣，過著人人艷羨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而他們真正的妹妹，卻流落在外，靠一個老人撿垃圾養活。
每天吃了上頓沒下頓，連生存都是問題，更別提生活了。
寧振那沒什么波瀾的眼眸里，終究劃過了一抹暗沉。
他緩緩開口道：“我有一個妹妹。”
蘇煙棠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沒有貿貿然開口。
她知道，他需要一個傾訴口。
“她很小的時候失蹤了，不，不能說是失蹤。”
寧振輕抿了一下唇，“是被我們的母親，被我們的親生母親，送人了。”
“對外，她說是妹妹走丟了。”
“大家都幫著尋找，在一個月后，母親領回來一個和妹妹五分相似的女孩，母親說，那是我們的妹妹，所以我們以為那就是妹妹。”
“那個時候，我們太小了，小到不知道親子鑒定這個東西都可以偽造，小到從來沒有質疑過母親的話。”
“那個女孩在我們的呵護庇佑下長大，越是長大，越是平庸。”
“明明妹妹小時候很聰明的。”
說到這里，寧振停了下來。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開來。
蘇煙棠等了足足一分鐘，見寧振沒有開口，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們是怎么發現她不是你們的親生妹妹呢？”
“三弟聽到了母親和她的爭吵。”
“她喜歡上了一個男孩，是一個小混混，還在半夜和小混混出去玩。”
“母親知道后，大發雷霆，和她吵了一架，說漏了嘴。”
蘇煙棠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后來呢？”她又問道。
“我們質問了母親，與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總之，我們和她鬧掰了。”
“但那個時候我們式微，我剛剛接手寧氏集團，根基不穩，二弟剛剛上大學，三弟才剛剛上高中，那個時候的我們，沒辦法和她抗衡。”
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他們當初屈居人下，哪怕知道妹妹流落在外，也沒辦法找到她，更別說將她認回來了。
“后來我根基穩一些了，查了當年的事情。”
寧振看向蘇煙棠，喉結上下滾動，到底是沒有將當年她其實是被送進實驗室的事情說出來。
他從寧執那里得知，妹妹可能失憶了，失去了十六歲之前的記憶。
既然已經失憶了，那他也不愿意再提起那曾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