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告訴他這件事。
陸景曜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突然聽到這話，瞳孔縮成了細窄的縫隙，眼眸深處，隱隱有焦灼的暗紅色流動。
“失憶？”他重復著她的話，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語氣，不讓她發現些許異常。
蘇煙棠聽到他的疑惑，點點頭說道：“嗯，失憶。”
“十六歲前的記憶，我都不記得了。”
她輕輕垂下眸來，“五年前，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奶奶。”
“奶奶說，我是她的孫女，生病一直昏迷，好不容易才醒來的。”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只記得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喊我“煙棠”，奶奶說，我叫蘇煙棠。”
陸景曜那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緊。
煙棠，那是他曾經喊她的稱呼。
“我以為我是個普通人，奶奶送我去了最好的高中，我如愿以償的考上了清北大學，讀了我想讀的文學系。”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
微微抬眸，看向陸景曜，“但這段時間以來，又好像在逐步打破我的認知。”
她輕抿了一下唇，精致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茫然來。
“就好像眼前是一片迷霧，我看不透它。”
陸景曜反手握住了蘇煙棠的手，大手包著小手，完全的包住。
“沒關系。”他聲音低沉，“如果有迷霧，我就牽著你的手，穿過迷霧。”
“不記得過去也沒關系，現在快樂就好。”
從前的一切對他來說，固然重要，那是他和她珍貴的回憶，是他和他相知相愛相守的美好，但如果她不快樂，如果她因為失憶本身這件事痛苦，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棠棠，以前都不重要。”
眼睫微長輕顫著，漆黑的瞳眸之中盛著她的身影。
“我們明天去領結婚證，好不好？”
在這滿目深情之下，蘇煙棠緩緩點了點頭。
沖動是沖動，但人生，本就難得沖動。
如果這樣能讓他多幾分安全感，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陸景曜見她答應了，低下頭來，如同最虔誠的騎士，向他的公主獻上了最高的忠誠。
唇輕輕的落在了蘇煙棠的手背上，薄唇微涼，心卻滾燙。
曖昧的燭光輕晃著，在墻上投下兩人的身影來。
一個高大，一個嬌小。
影子越靠越近，最后，相擁在了一起。
這個生日，注定不同尋常，又或者說，激情四射。
至少在陸景曜摟著蘇煙棠的細腰之時，他是這么想的。
這般熱情回應著他的棠棠，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棠棠，又怎么能讓他不更加專心更加努力呢？
于是，又一個不眠夜等待著蘇煙棠。
破曉之時，蘇煙棠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了，偏偏陸景曜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唇還停留在她的鎖骨處。
她蔫蔫的發出了一個氣音。
“不要了。”
陸景曜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聲音性感低沉，還帶著幾分滿足般的低啞。
“最后一次，嗯？”
蘇煙棠：……
剛才你也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