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籟不信邪地瞟了他兩眼，感覺他今晚心情應該不錯，那也便隨意了。
她走到跪地的楚千旋面前，笑吟吟道：“楚千旋，你今晚之前是不是可開心了？”
楚千旋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低眉順眼。
“姐姐，我知道千旋這樣做很對不起你，但是身為嫡女，為了整個鎮國公府，千旋希望你能識大體一些……”
此言一出，四周立馬朝千籟投來譴責的目光。
只罰千籟一人也就罷了，若是因此牽連到整個鎮國公府，他們這些下人不就是炮灰的命運嗎？
虧得楚千籟平日里如此照顧大家，到頭來，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
看他們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千籟挑了下眉。
好高超的茶藝。
她嘖嘖兩聲。
“咱掏心掏肺地說吧，就你這樣的，一定能撐起一家青樓。”
楚千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也忍了，低聲說：“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姐姐，你要罵就罵千旋吧，只要鎮國公府安好，千旋什么都愿意付出。”
千籟煞有其事地點頭：“真的嗎？那你去死吧，看你死了陛下應該就不會忍心降罪了。”
說完，她還轉過頭，眨眨眼：“你說是嗎陛下？”
贏惑意味深長地盯著她，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千籟也不惱，該說的都說完了，老實站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看來鎮國公教女有方啊。”
贏惑說了這么一句，足以讓鎮國公冷汗直下。
“臣……”
誰能想到，以前乖順的兩位女兒會這么鬧起來，還是在天子面前？
現在，他只能希望的是，陛下能對千籟開恩。
剛剛失去女兒的痛，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朕已經下旨讓楚小姐入宮為妃，誰知你竟然寧死不屈……”
他話未說完，千籟便道：“我屈啊，可屈了，屈得不能再屈了。”
“……”
贏惑忍著笑，云淡風輕：“按理說，欺君大罪，理應處死。”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額角汗珠滑落。
看來，楚千籟還是難逃一死了。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低頭的楚千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沒人發現。
只有楚千籟死了，她便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小姐。
屆時誰還會管大小姐，還是二小姐呢。
她余光瞥了千籟一眼，見她神情并無懼怕，甚至還有些怡然自得，在心底不屑冷嗤一聲。
強弩之末罷了。
“但旨意已下，楚千籟已是朕的貴妃，若朕將她處死，可不就得天下人之詬病了嗎？”
眾人：“……”
你被詬病得還少了？？
想是這么想，但沒人敢這么說。
“陛下圣明。”
千籟也跟著喊了句：“陛下真棒。”
唯一沒有露出喜色的楚千旋，滿眼寫著不可置信，似乎沒想到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陛下怎么可能會放過楚千籟？！
這不可能！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將還要說出的話壓回去，心底快速想著解決辦法。
“不過朕倒是不知，嫡女的生死，什么時候輪到小小庶女來置喙了？”
話鋒一轉，贏惑冷芒的目光落在楚千旋身上。
驚得她兩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陛下恕罪！”楚千旋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