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不知他提這個的原因。
霽州這個地方很敏感，因為提到他就會自然而然聯想到一支私人軍隊——霽州軍。
在幾年前的皇權爭奪戰中，每一位皇子都想得到這支軍隊，因為得到就代表自己擁有了決勝的助力。
而能真正領導這支軍隊的，只有鎮國公手里的一樣東西。
一枚虎頭扳指。
創領霽州軍的是一位鐵血將軍，為國拋頭顱灑熱血，最后死在戰場上。
在為國捐軀前，他將那枚虎頭扳指交給了他的昔日好友，也就是鎮國公，算是幫助他在這骯臟皇權中占領一席之地。
至少，可以保證鎮國公府活下去。
可惜鎮國公避世已久，沒有站隊，贏惑就算拉攏不了他，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在金鑾殿上灑下淋漓鮮血。
而璟王這時去了霽州，絕對不會是去游玩。
“陛下消息真是靈通，臣早就惦記上了霽州的山水風光，總算是找到機會去親自賞玩一番，還望陛下恕罪。”
璟王沒什么誠意地行了一禮。
千籟眼珠轉了兩圈。
鎮國公手里的虎頭扳指她是知道的，據她所知，璟王還未拿到，去霽州能有什么用？
打感情牌嗎？
軍隊之所以被稱作軍隊，自然有錚錚鐵骨，只聽一人號令，只為國家賣命。
還是說煙霧彈？
那她也會啊。
“陛下~”千籟嬌聲笑著，“臣妾也想去霽州，不如什么時候咱們挑個時間南下游玩吧？”
璟王猛地抬頭看她。
盡管她表面看上去十足無害，可她的身份擺在那里。
鎮國公府嫡女主動說要去霽州，那目的還能是什么？
難道說……
鎮國公府真的投靠贏惑了？
贏惑也偏頭覷了她一眼，小姑娘臉上真的沒半點真誠。
手中把玩著那盞茶杯，他道：“你若想去便去。”
“謝謝陛下~”
千籟對他的上道很滿意。
看在他這么配合的份上，霸霸就勉為其難去幫他把虎頭扳指搞到手好了。
璟王臉上的笑快維持不下去了。
在這里他肯定問不出話，現在只想回去調查此事真假，很快便道了退下。
但他在出門之前，贏惑意味深長道：“皇兄麾下人多，最好還是管管那些不聽話的狗，否則死在外面了，還來找朕要人。”
…
璟王回到自己房間時，氣得想砸墻。
他就知道是贏惑殺的！
很快有人來敲門，叫他進來后，那人語氣很沉。
“王爺，找到了，只不過找到時已經沒了氣，五臟六腑被挖空，筋脈十指盡斷，看來死前定遭過嚴刑逼供。”
這種手段，只有贏惑能干出來。
璟王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知道了，退下。”
“是。”
盡管知道是贏惑做的，璟王也暫不敢與贏惑撕破臉皮。
他知道贏惑是個瘋子。
從當年小小的贏惑入宮，一躍從私生子變成皇子時，他就已經開始瘋了。
誰能想到，皇子奪嫡中最后的勝利者，會是平日里誰都唾棄不屑的贏惑。
他不知道贏惑瘋極了會做出什么事，弒父弒兄的罪名全然不能挪動他。
當年血染金鑾殿的手段，即便是他現在想起來，也是一陣背脊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