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都已經開了眼了,就今天所見的,簡直足夠讓他顛覆之前五年認識的薄景深。
見好就收吧。
蘇鹿還在和蟹腿較勁兒。
又過了五分鐘,她還在和那蟹腿較勁兒。
薄景深皺眉瞧著,終于看不下去,伸手拿過來,三五兩下就將蟹腿拆了,從里頭剝出一截白白的蟹腿肉來放到她盤子里。
江黎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似曾相識。
只不過……之前看到時,是采南那么殷勤地剝好蟹肉,放到薄景深的盤子里。
而后者因為不想臟手,從頭到尾都沒碰過有殼的東西。
對于采南的殷勤,也視若無睹。
而現在……這人好像完全不怕臟手了?也不嫌有殼麻煩了?
“就你這樣的,還愛吃海產?”薄景深說了句,語氣里都是嫌棄。
動作里卻絲毫看不出來嫌棄,動作里,他將滿滿一勺子剛剝好的蟹肉,放到蘇鹿的盤子里,看似很不耐煩,實則……他還給那勺蟹肉里點了兩滴姜醋驅寒?
一頓飯其實吃得還挺好的,氣氛很和睦。
后半場江黎沒兜住嘴上的封印,已經開始利索的和蘇鹿說這項目的事情了。
蘇鹿也聽得很認真,一副打算認真做好這項目,不讓江黎把錢都虧了的樣子。
江黎想了想,覺得還是得投桃報李,于是側目瞟了一眼正散漫地看著落地窗外海城景色的薄景深一眼。
然后問蘇鹿道,“不過蘇鹿,真要和我合作……你不會為難吧?畢竟你可是和顧家合作五年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懶懶看著落地窗外的男人,散漫的目光陡然收斂了起來。
蘇鹿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雖然和顧信離婚的消息還沒到時機外傳。
但她總也要做些其他的打算。
“我不可能一輩子靠顧家,也不可能一輩子靠蘇家。”蘇鹿說得平靜,嘴角的弧度淡然而豁達。
以至于,讓薄景深先前還生起來的那絲怒火,都沒了什么勁頭。
那種感覺,大抵叫做感同身受。
只有真正經受過什么都靠不住的困境之后,才會知道什么都靠不住。
只有靠自己,哪怕鋪出來的只是一條羊腸小道,起碼是自己給自己鋪好的路,走得踏踏實實。
你可以靠我。薄景深將這句話藏在心里,緊抿著唇,不置一詞。
但他能隱忍克制,不代表豬隊友也能。
江黎坐在對面笑嘻嘻,“沒事沒事,以后你可以靠深哥,他有的是錢!”
我去你媽……
薄景深有點想罵粗口,但還是略略朝蘇鹿瞟了一眼。
蘇鹿垂著眼眸,嘴角依舊是風淡云輕的笑容。
她沒說話。
對江黎這話不置可否。
曾經的她太過脆弱,沒能承受住壓力,給他帶來了太大的傷害。
她那個時候就發誓,如果還有可能,如果她還有機會。
一定要成為堅強的后盾,成為能讓他依靠的存在。
而現在……自己好像也還沒有成為什么堅強的后盾。
就在此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薄景深?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