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鄒,給做點吃的吧,我想吃清蒸海虹和蒜蓉開背蝦了……”薄景深打斷了恩師的話,非常不見外的樣子。
但老鄒也就是這樣不和學生見外的人,于是睨了他一眼,“你在我家廚房裝眼睛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兒買了海虹和蝦?這就去做。”
薄景深笑了起來,此刻仿佛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商界大佬,依舊只是五年前在導師家蹭飯的大男孩。
蘇鹿想了想,就站起身來,“我去幫您打下手。”
薄景深挑眉看著她,“你會么?”
蘇鹿看了他一眼,“我會不會你不清楚么?”
以前她又不是沒給他做過吃的。
大抵是因為薄景深和老鄒的氣氛太好,剛才的說話又太隨和,蘇鹿不由自主也放松了許多,就連說話都很是隨意。
這話也是張口就出來了。
說完才稍稍怔了怔,但薄景深聽了卻只是眉梢略略挑了一下,旋即就點了點頭,“也是。”
蘇鹿進了廚房之后。
薄景深坐在沙發里,身子靠進柔軟的沙發椅背,聽著廚房里傳來鍋盆碰撞的細微聲響,和洗菜時的流水聲,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再閑適不過了。
不用多大的房子,不用多少錢的項目。
就這種頗有煙火氣的畫面,廚房里有他敬重的恩師和……蘇鹿。
而他只需要再等一等,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這讓他覺得很是放松。
茶幾下面擺著幾瓶藥,薄景深看了看,用手機拍了下來,似乎都是些慢性的疾病需要長期服用的藥。看來江敏慧在這事兒上的確沒說假話,老鄒身體的確是不太好了。
老鄒一輩子教書育人,妻子早年病逝了,膝下又沒有子女,恐怕也沒什么人照顧他。
薄景深把拍下來的藥瓶發了出去。
“幫我查查這都治什么的,有沒有什么更好的替代。”
廚房里,蘇鹿動作利索地刷洗著海虹和大蝦。
老鄒一邊切菜一邊笑瞇瞇地和她說話,“你小心一點哦,不要被蝦子扎到手指。”
“好的。鄒老師別擔心。”
“哎,你這一看就是會做事兒的,也難怪當年能把景深這臭小子養得那么好。”
“鄒老師就別夸獎我了。”蘇鹿笑著剪去蝦槍和須子,挑掉蝦線之后利索的把大蝦開了背。
“你是不知道當年薄景深有多喜歡你啊,要說別的校園情侶那我可不一定信,都說畢業季分手季嘛。但景深我是信的,他這人啊,太認真了,說話做事一個唾沫一個釘。”
蘇鹿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她輕輕咬著嘴唇,輕聲問了句,“他……說什么了?”
老鄒笑道,“他說他將來成功了,一定來我這兒蹭飯,帶著蘇鹿一起來。我說這才哪到哪,他怎么就能確定到時候你們還在一起呢?他那時就和我說,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成功,但他能確定的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說你有多厲害角色吧,收割機。”
蘇鹿笑了笑,勾起嘴角的動作其實有些艱難,眼前有些模糊,“是啊,我真厲害。”
她緩緩松開按住食指尖的拇指,指尖上不慎被蝦槍刺破的傷口往外滲出幾縷鮮紅,很快被水龍頭的流水給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