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蘇鹿疏忽了,這是個身上有傷的人。
以至于,蘇鹿覺得,可能這傷并沒有那么嚴重。
直到親手揭開了紗布,親眼看到了紗布下面的傷口,才知道……
哪里是沒有那么嚴重。
明明就很嚴重,只不過這個男人,一直就以風淡云輕的姿態給遮掩過去了罷了!
一條長長的傷痕,從肩頭斜斜的延伸下去,斜跨了整個背,一直延伸到另一側的腰際!
深的地方縫了針,像是一條在背上蜿蜒的蜈蚣一般。
蘇鹿深吸了一口氣,吐出這口氣的時候,呼吸都是顫抖的。
然后就聽到了薄景深的一聲很輕的嘆息,“沒那么嚴重,就看著嚇人。”
放屁兩個字就在蘇鹿嘴邊了。
但想著這傷是怎么來的,她就斥不出口了,只能咬著唇,打開消毒藥水的瓶子,從里面取出浸泡的棉球,鑷子夾著,一點點一點點,慢慢的蘸洗消毒傷口。
“都傷成這樣了,你昨天居然還喝酒!”蘇鹿忍不住說道,多少還是帶了些責備。
而且他居然還好意思管著不讓老鄒喝酒,他明明連他自己都管不住!
她動作很慢很細致,而且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以至于……這感覺更加磨人了。
薄景深的嘴唇緊緊地抿著,說實話這還不如痛快一刀呢。
疼痛從來都是來得更干脆更直接的感官,不拖泥帶水。
而蘇小鹿此刻這樣……簡直像是有片羽毛在傷口上輕輕地撩啊,撩啊。
也仿佛有片羽毛在他心上輕輕地撩啊,撩啊。
撩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沒法說,只能抿唇忍著。
額上都滲出細汗來。
蘇鹿看到他額角和背上滲出的薄汗,只以為他疼!
手中的動作就更細微,更輕柔了!
簡直是個惡性循環。
不過好在,再長的傷口也是有限度的。
蘇鹿消毒完傷口后,等消毒藥水干了,就涂上了一層薄薄的促進愈合的藥膏,然后再仔仔細細貼上透氣的防水敷料。
這才算是換完藥。
薄景深這才算是結束了甜蜜的刑罰。
“好了。”蘇鹿說。
薄景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蘇鹿的目光忍不住往他背后瞟,除了這道新傷之外,他背上還有好些疤痕。
都已經愈合了,看起來應該都是舊傷了,她也看不出那都是什么造成的。
但總歸是觸目驚心得很。
薄景深很快就披上了浴袍,遮住了那些陳傷。
“蘇鹿。”
“嗯?”
“和我去同學聚會吧。”
“可我……”蘇鹿皺了皺眉。
不合適吧?當初她和薄景深分手時,雖說沒有在科大鬧得沸沸揚揚,但他們同班的同寢室的,可能還是知道一二的,當時她可是做足了惡人姿態。
眼下若是再見,無非是徒生尷尬罷了。
但薄景深卻仿佛掐住了她的七寸她的軟肋。
他說,“同學聚會可能還得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