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呈忖了忖,目光在浴室門上若有似無地掃過。
而后才不疾不徐道,“前幾年京城有個大家族的少爺,就因為不滿父親多年來風流成性,放棄自己第一順位的繼承權,對父親家族這邊偌大的家業不屑一顧。”
“從母親家族那邊的了些資源之后,自己創業,做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甚至還總是處處與父親家族產業針鋒相對。”
“其父發現兒子這樣不念情誼之后,也毫不留手。甚至還從外頭找回了自己從來不曾問津的私生子,希望把私生子培養出來,培養成能獨當一面的存在,好去和那個與自己作對的不孝子爭斗。”
唐呈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說的是蘇鹿從未聽過的京城軼事。
但聽起來,就充滿了不見血的血雨腥風,而且因為涉及親子和手足,總顯得更加的不近人情和冰冷。
蘇鹿聽得直皺眉。
“后來呢?”她忍不住問。
“后來啊。”唐呈目光飄遠了些,“不得不說,這個做父親的雖然風流成性,但種的確不錯,生的兒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長子不愿繼承他的家業,自己打拼,風生水起。好不容易找回來個私生子,竟也不愿繼承他的家業,甚至不愿承認他這個父親。不僅如此,也自己發展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這倒和常規劇本里,私生子忽然飛上枝頭變鳳凰,欣然接受生父的產業,按照父親的意思與兄弟爭斗而完全不同。
讓人聽得……原本心里還覺得有點塞塞的。
此刻都有些豁然開朗。
“那這兩兄弟,還都挺有骨氣的。”蘇鹿忍不住說道。
再想到自己,好像……就……很沒有什么骨氣。
她輕嘆一口,“比我有骨氣多了。”
唐呈說道:“是挺有骨氣的,這個做父親的,本來不像個父親。性情還很偏執,長子雖然忤逆他,但畢竟這么多年父子,多少有些親情,而且長子還有母親家族那邊的人護持。他也不至于太過分。”
“倒是那個私生子,攤上這么一個偏執的,只希望他能乖乖當個聽話傀儡就行的親爹,的確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唐呈說完這話沒多久,浴室的門就打開了。
薄景深裹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渾身裹著未散的水汽。
烏黑的頭發被打濕之后有些貼服,顯得他整個人都柔順了些。
他淡淡掃了唐呈一眼。
唐呈倒也知趣,起身就道,“好了,那我先出去了。”
薄景深一語不發,還是蘇鹿朝唐呈擺了擺手,“不管怎么說,剛才都謝謝你了,唐先生。”
唐呈也擺了擺手,從船艙離開。
薄景深走到沙發坐下。
蘇鹿忙不迭問道,“傷口沒打濕吧?要不要換敷料?”
薄景深拿著毛巾擦頭,轉眸睨了她一眼,“人只幫你說了一句話而已,你倒是感激。我怎么沒見你謝謝薄先生?”
蘇鹿:“……”
他可以再幼稚一點。
大恩不言謝這話沒聽過么?再者……她連身子都獻出去了?還要怎么謝?
蘇鹿簡直無言以對,沉默幾秒后,說道,“那……謝謝薄先生?”
下一秒,男人就頗具威懾力的傾身靠近,將她禁錮在兩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