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逸緊抿著唇,不打算下車,他聲音帶著些怨氣,“你為什么總是幫著她!明明她才是這個家的外人啊!”
蘇逸情緒激動得很,顯然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但這話一出,卻沒有引來蘇浙更大的怒火,而是……
蘇浙笑了。
他垂眸輕輕低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別有趣的事情似的,低低一笑,帶著些嘲弄之意。
“外人?”蘇浙冷冷挑眉看著蘇逸,“這個家里的外人從來不是蘇鹿。”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而是你。”
蘇逸渾身一震。
蘇浙道,“我是不知道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習慣究竟是哪兒學來的,總之,就挺可笑的。我再怎么厭惡朱心妍,沒有爭議的是,她的確是蘇豫康正經娶回來的法定妻子,蘇嬌也實打實的是蘇豫康的種,是和我有著半邊血緣關系的兄妹。”
“而蘇鹿,當初是她的骨髓治好了我的痼疾。說白了,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和她也是血脈相連的。”
蘇浙淡淡看著蘇逸,“而你?你只不過是蘇鹿的附帶品,我當時需要蘇鹿,我父母也因為她能夠救我,而決定收養她,這其中和你原本沒有任何關系。只不過是因為蘇鹿不放心你,她提出來的條件。原本我父親并不同意,是我母親做主答應了這事兒,你才得以與蘇鹿一起到蘇家來。”
蘇逸的臉色更白了。
蘇浙可不管他臉色難看不難看,蒼白不蒼白。
他脾氣從來就不是什么好的,這在豐城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他蘇浙能與蘇豫康都劃清界限,就可見他從來就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人。
蘇浙繼續道,“所以你從一開始,能到蘇家來,就和你現在親親熱熱‘一家人’的蘇豫康、朱心妍和蘇嬌,沒有半毛錢關系。如果沒有你姐姐的堅持,沒有我媽的做主,誰知道你現在是誰家的孩子呢。”
蘇浙最后一句,聽起來平平靜靜,但卻是字字鏗鏘,“吃水都不忘挖井人呢,蘇逸,做人不能忘本啊。”
蘇鹿安然坐在后座,不置一詞。
懶得多說什么。
這么多年了,要說對蘇逸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任誰一腔好心喂了狗,都會失望,都會心寒。
只不過再怎么樣,這天下之大,她真正的血脈至親,也就這么一人了,如此一想,很多事情也就忍了。
而且和蘇豫康那鬧心的一家三口比起來,蘇逸其實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也沒有像蘇嬌那樣欺負過她。
最多就是從來也沒有站在她這邊就是了。
蘇浙對蘇逸催促道,“下車,別等我請你。”
但蘇逸死犟著沒有任何動作,他緊緊抓著安全帶,一動不動,不打算下車。
蘇浙就解了安全帶準備下車過去拉他。
還沒打開車門,蘇鹿終于開了腔,“哥,走吧。應急車道停久了不安全。”
蘇浙側目睨了蘇逸一眼,蘇逸在聽到蘇鹿這話之后,眼睛更紅,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蘇浙再從后視鏡里看向后座蘇鹿,恨鐵不成鋼道,“你也是個沒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