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現在在哪兒呢?”景若問道,但也不急于要他答復,繼續道,“不管怎么樣,你還是先回來吧?就爸的性子,我覺得他說明天才到,是個幌子也說不定。”
薄景深眉心緊緊擰著,雖然他平日里對景若的話挺不以為意的,但此刻也清楚,景若沒說錯。
因為景策就是那么個讓人捉摸不定的人,行事就是很古怪,而且似乎因為在景家這種養蠱式教育方式的家族,所以好像天生就沒有什么信任別人的能力,于是哪怕在生意場上也會有很多虛晃一招的時候。
薄景深當年剛被帶回京城時,對景策不夠了解,沒少在景策這古怪的行事風格和性格上吃虧。
一朝被蛇咬,薄景深對景策這性子,也算是杯弓蛇影了,不用景若提醒,他也不敢怠慢。
“哥?”景若喚了他一聲。
“知道了。我現在回來。”薄景深聲音有些疲憊,就好像先前因為那鍋冷掉了并且不怎么好喝的醒酒湯,以及那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淋浴所消解的乏,此刻全部都加倍的翻涌了回來。
景若在那頭放心了不少,聲音聽起來也放松了不少。
昨晚她從唐呈那兒打聽消息,順便去車場玩兒,被薄景深撞見時,她擔心薄景深誤會生氣,說話都比較小心,而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所以景若也放心不少。
她小聲說,“那你給我帶點兒吃的回來唄?要是不方便就算啦。”
薄景深對景若雖然平日里淡得很,但其實也算不上多差。
比如此刻他其實疲憊得很,但并沒拒絕,甚至還追問了一句,“想吃什么?”
景若在那頭嘿嘿笑了笑,“想吃麻辣燙,丸子多點兒蔬菜少點兒,中辣中麻。”
“知道了。”
薄景深掛了電話,從沙發上起身來。
朝玄關走去的時候,他回眸看了一眼這不算太大的房子,心中有些不舍的情緒緩緩冒了上來。
他無聲地輕輕嘆了一口氣,換鞋離開。
蘇鹿從醫院出來,就往家里趕,想了想就在小區附近的大賣場買了些吃的和食材回去。
不管怎么想,早上那一鍋子醒酒湯都有些太簡陋了,主要是時間也不夠。
她拎著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回去,腳步輕快,心情還挺不錯。
哼著輕快的小調子進了電梯,盯著電梯樓層的數字,明明和平時是一模一樣的電梯速度,但此刻就覺得怎么好像速度慢了似的。
慢的哪里是電梯的速度,只不過是她的心情有些急切罷了。
蘇鹿按下密碼打開了門。
才剛走進玄關,不知為何,心里先前那些輕快和愉悅的情緒,就頓時消失不見了。
說來挺玄學的,但有人在的屋子里,的的確確有著人氣兒,人氣兒就是個挺玄學的事兒,有人在的屋子里,有人住的屋子里,就是有著人氣兒。
但這房子但凡有那么兩三天沒人在里頭,明顯就會透出冷清來,甭管里頭布置得再溫馨,也掩不住這股子清冷。
蘇鹿在走進玄關的時候,原本還砰砰的心跳,就漸漸恢復了常規頻率。
不知為何,她都不用進去看,都知道,薄景深不在這兒了。
蘇鹿拎著袋子走進去,客廳早已經空無一人,沒有那個身子歪倒在地毯上,大長腿搭在沙發上睡得沉沉的身形頎長的男人。
只有沙發上一條疊得整齊的,原本給他蓋在身上的空調毯。昭示著曾經有人在這兒睡過。
蘇鹿拎著購物袋進廚房去,打算將食材收拾到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