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策絕對是人狠話不多的典型。
所以景若好幾次,忍不住側頭去看薄景深的表情時,看到他緊繃的嘴角時,景若都有些緊張,忍不住伸手在桌下,輕輕扯著他的衣角,示意他冷靜。
薄景深最終是沒有發作,腮幫子始終緊繃著,恐怕是咬著后槽牙忍過來的,對于周小楚這些言論。
他覺得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起碼景策沒有多說什么。
否則薄景深都不確定自己就算咬著牙忍住了他們的不請自來,忍住了周小楚自私的碎碎念,還能不能這樣咬著牙忍過來景策的風涼話。
畢竟,景策做事說話,一針見血,和周小楚可不是一個檔次的。
一頓飯簡直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好在肖采姿不是個惹人煩的,從頭到尾的回應都很得體,沒有將麻煩變得更麻煩。
但時間還是讓薄景深覺得度日如年般冗長,隔壁卡座傳來桌椅的動靜,顯然隔壁卡座都吃完了,但他們這兒呢?明明無論是薄景深和景若,還是肖采姿,都吃得很少。
薄景深和景若應該是因為受心情影響了食欲,而肖采姿大抵是為了保持形象,早已經習慣了有外人在場的時候,矜持無比,食量比鳥還小。
可周小楚依舊沒有什么打算走的意思。
薄景深聽到隔壁卡座離開的動靜,只覺得自己這邊沒完沒了真是煩人極了。
卻是一抬眸,就對上了景策似笑非笑的涼薄眼神。
他們這一桌,每個人都各自心里有事兒,所以都沒怎么吃菜,桌上的菜肴都沒怎么動過,唯一吃得還比較認真的,就是景策了。
他不急不慢地嘗著每一種菜肴,看起來頗為感興趣的樣子。
周小楚見他吃得不錯,就殷勤地給他夾菜,“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豐城菜的,不過這家菜色的口味的確不錯,不愧是老字號,難怪你能找到這家店來。”
肖采姿在旁邊露出了合時宜的驚訝表情,語氣贊賞道,“原來竟是伯父挑的館子嗎?我原本還以為是景深哥或是小景若選的地兒呢,看來姜還是老的辣,伯父的眼光真好。”
景策一直話很少,目光甚至都有些遠,焦點像是沒有似的。
而是虛虛的,看著隔壁卡座的方向,像是要看得很遠似的。
聽到這話,他才淡淡說了句,“是啊,我們景家的,眼光還是很重要的。要是什么阿貓阿狗都來者不拒,一點標準和要求都沒有,肯定是不行的。你就很優秀,老肖家會養女兒,我家老大是個不爭氣的,不過好在我家這個小的,也是個不錯的人才。我才總算能對老肖家有個交待了……”
這話看似不經意的隨口說出來,按照景策的性子而言,每一句都是正常的,并沒有刻意的夾槍帶棒,而是景策說話本來就是這樣。
景若清楚這個,薄景深也清楚。
但盡管薄景深清楚,卻也依舊被景策這話給扎傷。
什么叫阿貓阿狗,誰是阿貓阿狗?
薄景深嘴角扯起個輕嘲的弧度,他薄景深曾經就是阿貓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