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鹿,忍不住多看了沈循兩眼。
她記得的,蘇浙當時就是將她的血,交給了這個男人。
“哦,我朋友,沈循。”蘇浙隨意介紹了一句。
“……喔。”蘇鹿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呃……我去拿行李。”沈循看起來有些局促,趕緊轉頭對程又然說道。
程又然倒沒什么意見,點了點頭。
只是她剛點頭,表情很快僵住,目光定定看著不遠處,確切的說是馬路對面。
看她忽然頓住,看向馬路對面,其他人自然也就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蘇鹿也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后表情也頓住了,臉上的笑容并未落下去,只不過那些笑容已經僵止了,并且笑意不進眼底了。
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的豪車安安靜靜停在那里。
如果只是一輛車停在那兒,倒也并不打緊,但是不止是車停在那里而已。
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就站在車邊。
薄景深一手扶著車門站著,頭發略略有些長了,像是一直沒有好好打理,額前的頭發稍稍有些遮住了眼睛,顯得整個人似乎有些郁郁。
下巴上的胡須雖然刮得干凈,但是也因為這樣,更顯得他下巴削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頹喪的消瘦來。
他穿著一件圓領的T恤,似乎是因為人瘦,領口顯得有些大,兩條鎖骨嶙峋得像是兩把利刃橫在頸下似的。
就好像是……大病了一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他身上好像還有著些尚未散去的瘀傷。
蘇鹿靜靜看著他。
而薄景深就站在馬路對面,也靜靜地看著蘇鹿。
蘇鹿本以為自己看到他,會無動于衷,會心如止水,畢竟這些天來,她想到薄景深的時候,心里是沒有漣漪的,說是心如止水也不為過。
蘇鹿還以為這種自我保護機制,能夠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但直到真正見到了薄景深。
她才明白,再好的自我保護機制,能抵御的疼痛閾值也是有上限的。
而薄景深,似乎永遠都在閾值之外。
這個男人,只要他愿意,他似乎永遠能夠輕易刺痛她。
蘇鹿只一瞬間,臉色就有些白了。一瞬間腦子里百轉千回了不知道多少個想法,最讓她覺得沒出息的是,腦子里那么多個想法里,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是她總忍不住去想……
好端端的,薄景深身上的瘀傷是怎么來的?
“他怎么來了!”程又然低斥一句,“他怎么敢來?他居然有臉來!”
蘇浙的臉色也是一下就變得很冷,但終究是沒有沖動的沖上去如何。
沈循倒是目光淡冷,看不出太多端倪,只盯著對面的薄景深,而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只要薄景深敢過來,他就敢再把他揍得胃出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