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好像還并不知道應希減少止痛用量的事情,薄景深側目瞥了他一眼,“那小子那兒,你不去瞧瞧?”
江黎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不去了吧……”
“聽說他止痛減量了,估計比我難熬多了。”薄景深淡聲說。
“什么?!”江黎的音量陡然拔高了幾分,“為什么?”
“誰知道呢,現役選手的顧慮吧,終究不像我這種不用比賽的這樣無所顧忌。”薄景深說完就疲憊的闔上了眼眸,抵御疼痛需要耗費更多的心神,人容易疲憊。
江黎沒做聲,但是嘴唇抿得很緊,手指在身側緊緊攥著衣角,衣服似乎都要攥碎了似的。
蘇鹿小聲說了句,“應希一直在找你,但又聯系不到你。剛剛烈鷹的隊員們也聯系不到你,就過來問我了。”
江黎依舊沒做聲。
片刻后,已經眼皮闔著,像是已經睡著了的薄景深,倏然開腔喚了他一聲,“黎啊。”
“嗯。”江黎輕輕應了一聲。
薄景深輕嘆一口,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帶著緩緩的氣音,也是因為如此,往常里低沉凌厲的聲線也顯得柔和了幾分,“應衡已經走了好些年了,你別把自己困在原地。”
說完他就掀開眸子看向蘇鹿,“蘇小鹿,我睡一會兒,不要擔心。”
然后薄景深閉上眼眸,陷入睡眠中。
江黎坐在那兒好一會兒沒個動靜,蘇鹿也不好勸他什么,只能默不作聲。
然后就看到江黎坐在那兒,眼神一直有些愣怔,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抬手捂住了眼睛。
應衡已經走了好些年了,而他卻連應衡唯一的弟弟都保護不好……
一張紙巾,默默地遞到了他的手邊。
江黎接過,向她道謝,“謝謝。”
“不客氣。”蘇鹿說道,她遲疑了片刻,小聲建議道,“要不……我陪你過去看看?我剛去了應希病房一趟,也沒逗留太久。正好阿深睡了,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吧。”
江黎深吸了一口氣,眼圈還有些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蘇鹿抿了抿嘴唇,“要是你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話……”
蘇鹿看了看薄景深的后背,“要么你先看看阿深的后背,感受感受?”
江黎:“……”
他有些無奈,“你都不難過?”
“難過啊。”蘇鹿說道,“但他還活著,我就已經很慶幸了,醫生說他當時休克,情況還挺嚴重的了。”
說著,蘇鹿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小希也還活著,不幸中的萬幸了。他還在等著你回去呢,你真的不去看看?他減少止痛劑量,真的挺難的了。”
江黎站起身來,“那,你陪我去看看吧。”
蘇鹿和江黎一起去了應希的病房。
幾個隊員看到江黎來了有些愣住,“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是啊,你要早點來就好了,應希剛睡著沒多久……”
隊友話還沒說完,病床上的人就倏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