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對應希,是很純粹的補償心態,越是這樣,通常都帶著愧疚的成分在里頭,也就越是難以牽扯上感情。
尤其是,江黎和應衡之間隔著生死,隔了生死的感情說脆弱也脆弱,但說堅韌,簡直比什么都堅韌。
也正因為應衡,江黎對應希是很純粹的補償心態,可以說是對他有求必應,半點脾氣都沒有,應希并不知道應衡和江黎之間的關系,甚至也不知道應衡的真正死因,一切都被江家用錢掩蓋得很好。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應希對江黎這種自來熟的人其實并沒什么好感,甚至還有些煩。
但應希也沒見過這么沒脾氣的人,無論他說什么,話有多重多不耐煩多不好聽,江黎也從不生氣,總是笑著,哪怕被重話說得有些難過,也從來沒生氣過。
應希畢竟不是什么欺凌弱小的壞人,所以越是見他這樣,越是沒法欺負了,重話都說不出口,最多偶有些不耐煩罷了。
后來甚至在不自覺中,對江黎遷就。再后來,連硫酸都幫他擋了。
早就有什么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道,應希就算再遲鈍,也或多或少能察覺到感情了。
只有江黎,還像個二愣子一樣無知無覺,其實或許他也不是遲鈍,只不過是應衡死后,他在感情方面的那根筋好像就被抽掉了。
也不是沒人知道江二少性向,也不是沒人湊上來表露好感的。
畢竟江黎年輕有錢性格好長得又好,而且還是出柜了的,說實話能省去很多麻煩,說是天菜也不為過了。
比如季家那個季茯苓,對江黎就挺有好感的。
但江黎卻好像那根筋被抽掉了似的,對別人的示好,就變得很是遲鈍。
“真要照你說的這樣,阿黎這小子別蒙頭蒙腦的,把人家唯一的弟弟又給招惹了……”江溯有些頭疼,抬手按了按額角,“我們老江家對應家兩兄弟可真是罪過罪過了。”
人家兩兄弟招誰惹誰了啊,天下的好人萬萬千。這兄弟倆怎么就全攤在阿黎這小子這兒了呢。
江溯一抵達,就直奔醫院,倒也不是專程過來找江黎的,他已經知道江黎人沒事兒,一點傷沒受,被保護得很好。
反倒是薄景深傷得不輕,江溯來醫院主要是為了探望薄景深,然后再看看自家那小子。
沒想到倒是從薄景深這兒得知了這些消息。
江黎一直和應衡的弟弟有接觸,這事兒江溯早就知道了的,甚至也清楚江黎心血來潮投這個電競的項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應希。
江溯雖然一直不是很愿意江黎和應衡的弟弟接觸,主要是不希望阿黎一直沉湎在過去,走不出來。但江溯沒擔心過阿黎會不會和應希有什么,隨便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但江溯沒想過的是,架不住應衡的弟弟對阿黎有什么想法啊。
“這還真是……”江溯越想就越頭疼,“造的什么孽。”
江溯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他了。你怎么樣?”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薄景深目光瞟了一眼自己背的方向。
江溯連連擺手,“不了不了。”
他不敢瞧,光是想想那畫面,江溯都覺得很是驚悚,就不用說親眼瞧了,所以進病房之后,他一直就站得離薄景深兩步遠。
薄景深深吸一口氣,輕輕嘆出來,“你們老江家的確是欠應家兄弟的,人家造什么孽了,當哥哥的為了江黎而死,當弟弟的為了江黎,又差點出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