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急道:“怎么沒有必要!這也是深哥的孩子!”
蘇鹿淡淡看著他。
江黎被她這樣的眼神盯著,總覺得心里有些涼。
江黎:“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這樣對他不公平。”
蘇鹿看著江黎,其實有時候她一直挺欣賞江黎,就是無論遭遇過怎樣可怕的事情,好像永遠都有一顆赤子的心。
明明他經歷過那么糟糕的事情,可怕的事情。此刻看起來,從他的言論聽起來,依舊不難聽出,他明朗的內心,希望一切都變好的美好意愿。
以至于蘇鹿覺得,對這樣的人說話,好像都得修正一下語氣,不想讓他太難過。
于是蘇鹿想了想,才說道,“我知道孩子存在之后,想要告訴他,但那時候我整天整天的聯系不到他,后來我反應過來了,哦,原來我的電話被他拉進黑名單了啊。”
江黎一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而蘇鹿卻是笑了笑,很清淡,就好像,時間真的能抹平所有的痕跡,她現在已經能夠這樣平靜的談論這些了。
“但我還是不死心,我想當面和他談談,好好談談關于這個孩子的存在,關于我們的未來。然后那天我鼓足勇氣,找了造型師,給我穿上了最漂亮的禮服裙子,做了最精致的發型,畫了最好看的妝容,我盛裝打扮,前往去參加博盛在云頂舉辦的開業宴會。”
蘇鹿不疾不徐,將往事娓娓道來。
說來她覺得還挺……無奈的,過去這么幾年了,明明從未提起過,甚至連回想起的次數都少之又少,按理說早應該淡忘了才對,但人啊,好像有時候就是,對一些傷痛的記憶,其印象之深,簡直別說是淡忘了。
就連褪色都不曾。
任何時候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就連那些難堪,那些疼痛,那些彷徨無措,都依舊明晰,清清楚楚。
江黎也想起了那天,這還真是沒得洗。因為他哪怕作為薄景深的摯友,也覺得那天的確是有些過分了。站在蘇鹿的立場的話,就更加難以諒解了。
“你別說了……”江黎想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但蘇鹿還在娓娓道來,江黎聽著她不疾不徐慢慢的說,宛如看著她一點點扒開曾經的傷疤,露出當初那血肉模糊的猙獰來。
“我那樣盛裝出席,卻是連進都進不去,我強顏歡笑,目送你們入場。后來有個……呵,好心的先生帶我入場,貼心地讓我目睹了薄景深宣布訂婚的消息。”蘇鹿淡聲說著。
江黎抿了抿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片刻后才說了句,“深哥他……”
蘇鹿不等他幫那人圓,自己就主動說了,“……有苦衷的嘛,我知道啊。所以我后來還是給了他機會,我們去集訓的時候,他忽然跟了上來,我雖然因為先前的事情,不是很樂意,但最終也沒有太抗拒吧?”
江黎想了想,的確是。蘇鹿那時候,雖說有點抵觸,但最終還是跟著薄景深一起去的,當然這其中也不乏薄景深當時太厚臉皮的原因。
“只不過我沒法再信任他,所以我隱瞞了孩子的存在,沒有打算告訴他。我希望,我能重拾對他的信任之后,再告訴他這個。后來就有了那個惡性事件的發生,說實話,我難過極了,說是心如刀絞也不為過。”
蘇鹿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我想和他面對一切事情。但他推開了我,在那樣一個,他很脆弱,我也很脆弱,明明需要互相取暖的時刻,他推開了我,他把他自己置身寒冷之中,把我也推進了冰窟里。”
江黎張了張嘴,艱難道,“他……”
“有苦衷的嘛,我知道啊。”蘇鹿淡笑了笑。
江黎想到了蘇鹿當初要他帶給薄景深的話,是啊,那時候蘇鹿的意思就已經很清楚了。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她都不想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