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略略擰眉,倒也沒躲沒閃,任由晏隋吸吸哈哈的。
程巖也走了下來,倒是比晏隋要靠譜得多,走去車尾,就打開后備箱,從里頭拿出了一大把枝子。
連枝帶葉的那種枝子,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的,什么哪里的樹上砍下來的。
總之,就那么一大把連枝帶葉的枝子,對著薄景深一頓抽打。
薄景深擰著眉,依舊原地站著沒動,沒躲沒閃的。
“你在干什么。”他淡聲說。
“柚子葉,給你去去晦氣的。”程巖說得公事公辦,一本正經。
薄景深:“……晏隋也就算了,你也跟著這么不靠譜。”
程巖:“……”
他沉默了兩秒,當然也清楚這很不符合自己做事穩重縝密的人設,但還是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行吧。”薄景深淡聲道,他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周圍,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江黎沒來?”
程巖說道,“你往哪兒找呢?他沒開車來,在后座睡覺呢。”
“哦。”薄景深沒馬上坐進車里,沉默了幾秒之后,倒是伸手向晏隋,“給我一根。”
“嗯?”晏隋一愣,一邊掏煙一邊狐疑道,“你不是戒了么?五年前莫名其妙要戒煙,怎么忽然又想抽了?”
“去去晦氣不行么?”薄景深接過煙叼了,點燃。
氤氳的淡青色煙霧模糊了視線,他在一片氤氳的煙霧中,目光失焦般地朝著一個方向,沒有落點,像是飄去很遠。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程巖本就沉默,而晏隋卻像是心有靈犀般,沒有出聲打擾他。
直到薄景深終于抽完了一支煙,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走吧。”
他拉開車門坐進后座去。
江黎終于被驚醒,“嗯……?”他還有些迷糊,瞇著眼睛看清楚了坐到自己旁邊的人,頓時驚呆了徹底清醒過來,“我……靠!深哥?!你怎么……哎不是,我特意來接你的,我……”
居然睡過去了。
江黎忍不住看了程巖和晏隋一眼,“你們也不叫我一聲!”
“見你睡得那么香。”晏隋笑道,“再說了,反正也是他自己走出來的,難不成叫醒了你,你還進去公主抱他出來么?”
薄景深垂著眸子,聲音淡淡,“晏隋你怎么越來越損了。”
“我驕傲。”晏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程巖發動了車子從車位開出去,車子開出去后,薄景深轉過頭來朝著后方看著。
江黎趕緊將他的頭扳回來,“別回頭!看什么看啊看什么看!這是什么好地方啊你還這么戀戀不舍的!有什么好看的!別回頭!兆頭不好!晦氣!我還特意查了的,從這種地方出來千萬不要回頭!”
江黎語氣挺激動的,顯然對這種迷信的說法很是信以為真。
但只有薄景深知道,或許晏隋也猜到了,他是在看什么。
晏隋是開飛機的,視力好得不得了,先前抽煙前那隨意一掃視,就看到遠處一個車位停著的那輛車里,坐著的那個戴帽子的人,好像……是蘇鹿?
而薄景深先前淡淡掃了一眼,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在一輛車里,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的人,那頂帽子……那是他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