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沉默了幾秒,“好。什么時候?”
蘇鹿:“就現在。”
“我在……在離醫院很近的地方,我現在過來接你。”薄景深沒說他就在醫院里,只說在離醫院很近的地方。
蘇鹿看著小花園里那個瘦削高挑的身影,也沒多說什么,只道,“你到了給我電話就行。”
結束通話之后,蘇鹿站在窗口,沉默地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匆匆從小花園離開,她安靜等著手機響起。
但沒有。
薄景深并沒有打電話過來,蘇鹿眉心輕輕皺了起來,看著手機屏幕,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從小花園到住院樓門口,怎么樣也不需要十分鐘時間。
蘇鹿又等了兩分鐘,依舊沒有電話響起,她索性回了兒子病房。
拿出平板電腦開始處理京城畫廊的工作來。
時間過去了前后得有半個多小時吧,手機終于震動了起來,屏幕上是那個早就爛熟于心的號碼。
蘇鹿接起來,等了這么久,語氣多少就有了些不耐煩,“喂?”
“我、我到住院樓門口了,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薄景深在那頭問道。
蘇鹿原本因為他的拖沓而有些不滿,原本就打算說今天別見了,改天算了。
可是才剛準備開口,卻是聽到了那頭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就像是……剛剛跑完。
他跑著來的?從哪里?
蘇鹿抿了抿唇,原本準備拒絕的話語,就說不出口了。
她深吸一口氣,皺眉道,“我現在出來。”
薄景深似乎也并沒有什么非要進來一趟的意思。
蘇鹿今晚肯定是要留在醫院陪兒子的,所以已經換上了輕便舒適的衣服,珍珠白的絲綢裙子,寬松舒適,卻襯得人很是白皙。
一頭長發柔柔軟軟的披散在身后也沒綁。
不施粉黛的小臉,看起來哪里像是已經三十出頭的女人,甚至還帶著幾分稚氣未脫的感覺。
蘇鹿雙手環在胸前走出了電梯,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防備的姿勢,有明顯的距離感,帶著戒備、防衛和自我保護。
晚上的住院樓大廳里很是空蕩冷清,蘇鹿穿過空蕩的大廳,就看到了站在大樓外頭的男人。
他背對著大廳的門,穿著一身煙灰色的T恤,休閑的九分褲,露出踝骨清晰的腳腕,蹬著一雙帆布鞋。
如果說蘇鹿這幅模樣顯得稚氣未脫的話,薄景深這身打扮就更加顯得年輕了,倒不是為了不顯出老故意這么穿,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穿上商務風正裝的原因其實挺簡單的。
因為他的的確確,已經很久沒有穿過商務風正裝了。
在那樣壓抑逼仄的地方待了那些時間,使得現在的薄景深對于這樣舒適休閑的裝束格外習慣。
他聽到了后頭來的腳步聲,就轉過身來。
沒轉身之前,聽到的腳步聲就趿趿拉拉的,光是聽著似乎就是很閑適的裝束。
轉身過來看到的畫面也的確如此。
薄景深挪不開目光,一雙修長深邃的眸子里,暗沉的目光,一直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肆意地打量著。